秋蝉的散文
秋日,沏一杯香茶,捧一本好书,静静地临窗品读,真是很惬意的。临窗读书,有许多许多的好处:光线充足;清爽的风吹进来,拂抹着脸,让头脑始终清醒;读上几页后,看看窗外那株仍然葱绿的紫荆花树,或抬眼望望高远的蓝天,不仅可以缓解眼睛的疲劳,还可以引发我许多美丽的、幽深的遐想,书中的文字顿时在我的眼前活了起来。前不久,我又有了新的发现,就是临窗读书,还可以真切地听那秋蝉的鸣叫。每到上午十时左右,窗外紫荆花树上的一只蝉儿就开始叫了,它一会儿低吟,一会儿浅唱,一会儿悠悠长鸣。但与盛夏的叫声相比,明显底气不足,远没有那样的宏亮了,因为这蝉的生命也入秋了。
那天,我放下书,推开窗纱,打算给窗外花床上的米兰浇水,突然听到身后茶几上笃地一响,我掉回头一看,是从窗外飞进来的`一只蝉!孙子眼尖手快,一把将那蝉儿抓住,却瞪着两眼不知此为何物。老伴告诉他这是蝉,也叫知了,并咭咭地对他学着蝉的叫声。我看到那蝉儿已是极端的衰弱,微动着两翼,无奈地躺在孙儿的手心里;如果让他把玩下去,结局是可想而知的。于是我对孙儿说,蝉儿怪可怜的,它快要死了,我们把他放掉吧!孙儿懂了我的意思,将那蝉儿递给我,并提议说,爷爷,就把它放在你的花树上吧。我便将蝉儿轻轻放在那株米兰上了。
第二天上午,我打开窗户,想看看蝉儿怎么样了,却发现它已静静地躺在花盆的泥土上,它死了。面对死去的蝉,我为它庆幸:假如它死在马路上,难免遭车轮的碾轧;假如它死在草地里,又会被蚂蚁肢解。所幸它死在了我的花盆里,我便将它掩埋在米兰的根下了。它本是在泥土中生长,我又让它回到泥土中去了。掩埋了它,我忽然想到,这只死掉的蝉,是不是天天在紫荆花树上为我伴唱的那一只呢?于是我开始等待,等待蝉鸣时刻的到来。等了一天,又等了一天,再也没有听到蝉鸣。一切都确信无疑了,突然造访我家的,就是紫荆花树上的那只蝉,它是来向我们作最后的道别的。瞬间,我生出无限的感动:一只秋蝉,明知死之将至,还要鼓足最后的气息,为这个世界留下生命的绝响。啊,可爱的秋蝉,可敬的秋蝉!
在随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只要临窗读书,就会想起那只秋蝉,心中浮起一种莫名的失落与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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