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的散文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要上高中了。记得当年初中毕业后拿到了远在15里路外的一所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当时心里既高兴又犯愁哦。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可以走出这坐山到“江边”读书了,犯愁的是去读高中要住校,家里没有多余的棉被带到学校里去啊。
很想读高中的我就跟邻村一个家庭条件稍好些的同学商定好了两个人共睡一铺床,他带棉被,我带席子。就这样,在家里将角票硬币凑拢凑拢够15元学费后,我自己挑了一担片柴折价一元交上了当月的搭膳费(也就是蒸饭的柴火钱)才实现了自己上高中的愿望!我那年才15个虚岁,第一次远离家门,最记得住校的第一个晚上虽然旁边都有同学,可还是很怕。半夜醒过来时,看见漆黑的一片,竟“哇哇”地哭了起来。直到现在,我一想起躺在妈妈怀里的幸福时光,心里仍旧是酸溜溜的,就像喝了“小酒(醋)”一样真不是滋味。那时的住校生活也是很有规矩的:天蒙蒙亮就要起床刷牙洗脸,参加早锻炼跑步5华里,晚上要按时熄灯睡觉,不准喧哗说话等等。
那个时候一个星期上5天半的课,星期六下午住校的学生才能回家。星期六上午12点左右下课后我饿着肚子走15里路回到家,吃完午饭就磨利柴刀上山砍碗口粗细的松树条子挑回家劈成片柴,晒干后就在星期天下午挑到学校去,学校的食堂管理员会收购,每担片柴按质按量论价大都在一块钱左右一担,卖片柴的钱抵扣搭膳费剩余的就留给自己零花了。那个时候粮食偏紧,住校吃饭是自己买一个一角五分钱的四两钵头,从家里带米来自己定量下到钵头里搁在学校食堂的大笼屉上,每个年级班次在笼屉上标记好,各人的钵头用银毫子划好记号。每逢开饭时,每个人先找到自己班里的.笼屉再端上自己的钵头回到宿舍——菜还在自己的书箱里呢。说到菜,我心里更酸了:那个时候都是自己带菜去,一次带够一星期的菜来,带菜的工具大部分都是用雪梨罐头瓶和装了公瘤菌种菌的黑黑的瓶子,每星期带的菜一般是三四瓶,一瓶新鲜的萝卜、菜蔸、青菜之类一两天就要吃掉,一瓶更不易馊的浸菜檫菜,再就是酱油辣椒和霉豆腐。天热的时候,那浸菜檫菜放了四五天也变馊长了一层白白的“狗屎毛”,只好把上面的“毛”夹出来扔掉继续吃。因为吃怕了馊菜,我就多带些酱油辣椒和霉豆腐,那霉豆腐放久了也会变质生成怪味甚至长蛆……以致我现在看到霉豆腐就恶心倒胃口。
回想当年的住校生活,我觉得最大的收获就是早操跑步锻炼了好体格、学会了独立生活如自己洗衣服,还在艰苦的环境中磨砺了自己,这也是人生中的一大财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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