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之恋散文随笔
到大山里去旅游,看到落叶化成的肥沃泥土,低头扒来摸去,爱不释手,嗅着喷香的泥土味,身心为之陶醉,忍不住捎回一袋,种上花,肥嘟嘟的,不久花儿就挂满了枝头。全家人都笑我:跑那么远,什么都不带,就带回点泥土。
多少年来,我做梦的一大主题,就是和泥土纠缠着,总是欲得到,想拥有,却又苦苦追寻不到。
有时候做梦,在山坡上有一块空地,松松的泥土,我就想,把这块地开垦出来就可以种菜了,于是挥着锄头,拼命地干,但又突然意识到,这地已经有归属了,因而遗憾不已。
住上带电梯的楼房后,梦也随之而改变:在摩天大楼的顶层上,有一片土地,厚墩墩的、肥沃沃的,我正陶醉于其中,土地的主人来了,我只有无奈离去。
为什么对土地如此情有独钟,以至于日思夜梦呢?触动我的神经、根植在我的潜意识里的,究竟是什么呢?
1972年,父亲与叔叔分家,父亲是老大,而且宽厚,于是我们要离开老宅,另立门户,自力更生。当时父亲工作在外,因此,我家的新宅就被那些手掂尺子的人定在了村南的一个大水坑边。那是多少人望而生畏的地方啊:宅院只有三分之一在坑外,三分之二都是水。
当时村人从此走过,总是指点着说:“看这家的宅基地,需多少土才能垫起来呀!”
那时,我和弟弟还不懂事,总是在父母观望之时,在旁边拾些石块,投进水坑中打水漂,有时浪花飞溅,有时沉闷无声。现在想来,那投入的石块,在父母心中也不知激起了多少愁绪:太深了,要建起这所宅院,所需的土不亚于一座小山了,而土又到哪里挖呢?
于是父母省吃俭用,买了件贵重的物品——架子车,轮胎是加重的,车架是用碎木板钉成的。我和弟弟兴奋地架着,高兴地在街上拉来拉去,父母脸上也有了笑意。
从此,全家就栓在了这辆架子车上。有了运土的工具,下一步就是找土。家乡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找土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旱季,村里有个水坑干涸了,露出了坑底,我们就到水坑里挖土。父母用箩筐挑,我和弟弟也用篮子挎在胳膊上,一趟一趟往家里运,我们浑身粘满了黑乎乎的泥土,土里滴进了汗水。
我和弟弟放学,经常到野外拔猪草,如果看见哪里有可收集的土,就兴奋地跑回家告诉父母。
土,在那时成了全家人眼中的宝贝,一见到土,我们就像蜜蜂见到花一样,竭力地采集着。有了土才会有家园,有了家园才会有希望。土,就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希望。
1973年,我们终于在堆积起来的坚实的土地上,盖起了10平方米的小卧室和6平方米的小厨房,且都是用土坯垒成的,我们像燕子衔泥一样,建起了自己的窝。全家人挤在仅能放下两张床、一张桌的房间里,暖融融的。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在紧靠土墙的案板上咚咚咚地擀着面条,墙上的土也许落在了案板上,融进了面条中,但全家人吃得津津有味、乐乐呵呵。多少年后,这成了我们姐弟聚会时,最温馨、最香甜的回忆。
苦日子,没觉苦就无影无踪了,也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只有现在回忆起来,才感觉岁月艰难,苦不堪言。
后来,我们家盖了三间偏房,圈了院墙;再后来,盖了临街房,有了大门,由后面向前面不断发展;最后,我们都在城里有了房子,老家房子也就闲置起来了。
老家,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去看看,渐渐地离我的记忆远去,对土的眷恋之情,却根植在了我的大脑里,挥之不去,魂牵梦绕。
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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