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头也不回,径直朝前走去,我发疯般拼命地想追上去,可是两条腿丝毫不听使唤,一步也迈不开。我在冷汗淋漓中醒了,枕巾被泪水浸湿一片。黑暗中我用被子裹紧自己,却仍然感到内心席卷而来的寒意。
几天前那个夜晚,阴郁灰暗的气氛笼罩着我家,和妈妈争吵的画面记忆犹新。
“这书我不读了”这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外婆叹息着独自流泪,妈妈小心翼翼的用那骨瘦如柴的手拉着我,乞求着说道“妈妈求你了,去读书好不好”我漠然的看着妈妈和外婆的“表演”,目光游移到妈妈身上,看到她眼角晶莹的泪花。喉咙有点痛,感觉有什么在我心里哗啦啦地淌过,像冰一样尖锐地戳痛我的心脏,这神情,这态度,还是那个平常的她吗?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母亲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作为一个农村母亲,妈妈是个干练能干的女人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偏僻又封建的农村。重男轻女是千古陋习,产下我是女孩儿,母亲只能抱着我独自流泪,爷爷奶奶的谩骂,爸爸的不疼爱,,只能将还未满月的我放在外婆家,由外婆用米汤一勺勺把我喂大。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们家又因被爷爷撵出家门而被迫修房,家里再拿不出一分钱让我上学,爸爸这时也说,闺女读那么多书干嘛?迟早是别人的人。就因爸爸一句话,我读书的希望破灭了。是您白天做地里的活,晚上夜以继日的的替人织毛衣,缝补衣服,一针一线的织得我的学费。开学的时候,拿着那薄薄的钞票,那凝聚着您泪与汗水的钞票,不禁变得沉重起来。
妈妈您最愧疚的就是给不了我更好的生活,不能为我提供更好的学习条件。所以您拼命干活,田间地里的作物,种的比邻里的好。女人干的活,妈妈干的总别别人好,比别人快,男人干的活,您也不比那些男人干的差。为了能挣更多的钱,您和别人一起去工地打杂,家里照样收拾的井井有条,地里作物也不耽误,可想而知,您每天劳动了多长时间,您有多辛苦。
您靠自己拼命硬干,拼命挣钱,尽量满足我物质上的需求,可是妈妈,你知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我只想您不要那么拼命,对我不要有那么高的期望,不要觉得愧对于我,您给予我生命,教会我做人,已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恩情。
每次暑假寒假,您都把我送到城里补习。您说没能让我和城里孩子拥有一样的学习条件,可也不能落在他们后面太多。看到您把省吃俭用的钱交到老师手里,我心都在颤抖,无形的压力席卷而来,让我透不过气。
妈妈总是说对不起我,给不了我好的一切。可是您为了女儿的前程,送走了自己的青春。我却像个乞丐,向您乞求着无私的爱。够了,够了妈妈,您给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看着妈妈骨瘦如柴的双手,就是这双手,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我吸吸鼻子,一滴泪水终于滚落下来,掉在地上开了花。我真想上前抱住妈妈,女儿不是不想读书,只是不想您这么辛苦啊!
我们都是平凡人,有着平凡人的亲近疏远。我们的背后,都有一个好妈妈,有的妈妈在家里等待孩子归来,有的则住在孩子心里,之间的这种感觉,像坚韧的细带,牵挂着我们,无论岁月的脚步走多远,都无法将它扯断,这便是永不下岗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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