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秦淮散文
未曾想过南京竟是这样精致的一个城市,原以为六朝古都,应是磅礴大气,傲视万物的俣俣雄姿,她却不因曾居九五之尊而盛气凌人,依然是秉承江南小女儿态的旖旎多姿,柔美多情。
走在街头,满耳的南京官白,吴侬软语,莺莺燕燕,甚为入耳,听得久了,人都为之平淡冲和,心生和美。柔者,水也,整个南京城,处处见水,沟陌纵横,修短合度,纤秾得体,均美艳不可方物,似乎江南二字便是她的注解;媚者,情也,听听这些湖泊河流的名字:琵琶、紫霞、莫愁、秦淮,无一不情深款款,极工极巧。水若含情,这个城市的柔媚便已入骨。
因为时间不多,走马观花的在城里逛了逛,便来到了声名遐迩的秦淮河。遥想当年,画舫轻舟,公子佳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应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况,所谓灯影桨声,十里秦淮,该是如何的引人入胜。如今的秦淮河,虽不复当年的盛况,却如美妇,洗净铅华,没了脂浓粉香,留下的却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美好。也只有这里入画的景致,才能留得住当年的秦淮八艳,其他粗蛮之地,岂不是唐突佳人?
灯火渐次亮起,岸边的树木葱笼,倒映在无波无澜的河面,一片静谧,却有无风仍脉脉,不雨亦潇潇的意味。风光也好,落魄也好,车水马龙也好,门庭冷落也好,她一如既往淡然处之,如同身外事,有太多的故事发生在这里,她却仿佛看客,不宠不惊,默而不语。静立河边,目送流水,不徐不疾,千百年来,阅尽人间悲喜,看透岁月沧桑,一贯如是。我一凡间尘埃,微不足道,弹指一挥,转眼就是百年身,思及此,顿生闲看落花,坐看云起之感,身在此,心已九天外。在河边反复再三,踯躅顿步,一番凭吊,为那些人,那些事。
夜了,就宿在这曾经的纸醉金迷之地,烟尘粉脂之乡,繁华也好,清静也罢,终是过眼云烟。午夜梦回,心中默许:如烟秦淮,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只求,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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