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二姐散文
记忆的漏勺总爱打捞脑海中那些刻骨铭心的陈年往事,回忆起我那赖猫般、弱不禁风的黄毛二姐,心中总是充满了无限的感慨与留恋。因为,我那说话结巴的二姐在未成年时就夭折了。
记得在小时候,二姐领着我和弟弟在村中的大街上玩耍,有些调皮的孩子总爱拿二姐说话磕巴来开涮:“结拉巴偷甜瓜,让人家揍了一镰把。”我听到后怒火中烧,挽袖子攥拳上前跟他们理论,这时,二姐就会用她那柔弱的瘦身躯挡住我,宁愿自己被那些孩子耍笑,也不让我和他们打架,生怕我被那些调皮孩子欺负吃亏,倒是不懂事的弟弟也随着他们不停地喊着“结拉巴偷甜瓜,让人家揍了一镰把。”惹得那些恶作剧的孩子哈哈哈大笑。
后来,二姐因先天性心脏病住进了牛泉卫生院。屋漏偏遇连阴雨,那时恰巧父亲也因右手掌茧子发炎化脓,疼得躺在炕上哭叫连天的,不但让奶奶、母亲整天陷入在愁云暗淡的空气中,那凄凉、压抑的气氛也使我们感到窒息难耐。在一个初夏的上午,家中忽然涌进了好多近邻,围着坐在床上养病的父亲,不住的劝说父亲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能因失去二姐而加重自己的病情。原来,就在那天的早晨,二姐病入膏肓已回天乏术,母亲和大哥为二姐办理了出院手续后,由大哥背着二姐踏上了回家的路,半途中,二姐趴在大哥的肩头上,悄悄地睡去了,没有挣扎、没有呻吟,却再也没有醒来。因二姐是未成年孩子,况且还是死在外边,按照迷信的说法,二姐的身躯是不能回家的。这样,母亲让人捎口信回家后,有邻居帮忙将二姐埋葬在了村东小河那边的山岭上,家院中则用苇席草草的扎了个凉棚,摆上一张小木桌,桌上置有二姐的牌位,算是给二姐出了殡。
二姐的'病逝,给母亲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为此,母亲常常想起二姐,实在把持不住思念的闸门时,母亲总是偷偷地跑到家南水塘边那片高粱地里放声痛哭。那时,正是高粱拔节秀穗的季节,挺拔的高粱挥动着利剑似得高粱叶子唰唰作响,似万条白色的经幡在不住挥舞,为二姐祈祷、为二姐诵经安魂。母亲是个特要面子的人,哭够了,蹲在水塘边捧掬起一把清凉的山泉水,洗净脸上的斑斑泪痕,装作无事的样子回到家中,无论母亲怎样的强装欢颜,但是她那红肿的双眼和她那痛彻心扉的哭声,早已映入我们的眼帘和印痕在我们心里,有的时候,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痛哭,我们也只能躲藏在无人的角落里默默地流泪。
二姐病逝后,祸不单行,父亲化脓的手掌需住院进行手术治疗。此间,不知什么原因,我那比二姐强不了多少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到牛泉卫生院检查后,只是一把一把地吞吃一种颜色发黑的草药丸子,之后就是浑浑噩噩的睡觉,感觉身子像被熊熊烈火燃烧着,有时又像漂浮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一沉一浮被海水推来推去。有次昏睡不醒,醒来后看到母亲和奶奶泪流面的看着我,并急切地说:“你可醒来了,简直把我们吓死了!”二姐的去世已给母亲造成了巨大的痛苦,万一我再有个三长两短,母亲的身体可就彻底被击垮了,等于将母亲逼上了绝路。好歹阎王爷没有收留我,既给我留下了成长的时光,也给母亲留下了生存空间。小时候,感觉母亲事事向着我,总是挂着我,我的成长伴随着母亲的担心在沧海桑田的岁月中度过,以至于母亲临终前还对别人说:“我谁都不挂,就是挂着五子(我排行老五,故乳名叫五子)”
二姐葬在村东山岭上,一个直角高堰下、南北走向的长方形地瓜地里,地头边上一棵高大、枝繁叶茂的老柿子树。在二姐去世的那么几年里,每到二姐忌日的那一天,我和弟弟还轮番给她上过坟,有时从那里经过,还远远地瞅上那么几眼,于是就会想起我那结巴的二姐。再后来,因库区村庄搬迁,一个叫张积庄的村子搬到了此处,二姐坟墓被蚕食盖上了新房。这样也好,免得二姐的灵魂在风雨中飘摇,有一厦给她遮风挡雨,也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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