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随笔散文
我小时候,我家是玉祁镇上突出的贫困户。母亲长年生病,父亲没有固定的工作,只是有时打打零工。家有我们三个年幼不懂事的孩子,整天张口叫着要吃,惟有十八岁的姐姐当人民教师挣二十多元钱。都说长女为母,姐姐真的担当了这个苦难之家的重任。
为了这个家,她做到节衣缩食,身上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平时每月的伙食仅用几元。每当春节,因家穷,弟妹没新衣穿,她把自己的长衫让给弟妹穿,足让弟妹们高兴了一阵子。家中的生活,衣服补了又补,牙缝里挤了又挤……姐姐所节约的钱不仅要给母亲治病,还要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开销,实在是捉襟见肘,母亲还得东借西凑,借债度日。
母亲临终前把姐叫来,虽然母亲己奄奄一息,看到姐来了,母亲还是强打精神,很费力地一字一句,把所借的债务让姐姐一笔笔地记在本子上,并反复叮咛:“他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做人要有良心,我不能一死了之。”我姐一边哭一边记,并含着悲痛的眼泪,向母亲承诺:“最苦最难要把这些救命钱还清,我们穷得有志气,穷得有良心。”母亲脸上带着微笑,带着无限的.满足,安详地走了。那是多年来母亲借了许多人的一笔笔巨债,我姐通过节衣缩食几年时间才把债回清。那些借主因母亲死了,有的不再要想这笔钱。居然几年后能收到这笔钱,都喜出望外,说姐是:“做人的楷模,诚信的典范。
到我姐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尽管家里生活很苦,姐没有时尚衣服,但姐姐长得天姿漂亮,亭亭玉立,阳光灿烂,惹人喜欢,前来相亲人一拨又一拨。可每当我姐提到有一家子老弱病幼的沉重负担时,那些奔着美好希望而来的人,都无奈地摇摇头,脚底刷油,匆忙遛走。
一晃十多年过去,32岁我姐成了剩女中的剩女。不过,姐的口碑很好。乡亲们说她:“为了苦难家牺牲自己宝贵的青春,是难得的好人啊!”
那时我虽小,但幼小的心灵也为姐姐抱不平,恨家如此穷连累她,觉得姐挺可怜的。为姐一事,我也很着急。我默默为姐姐祝愿:姐姐是好人,好人应有好报,能找个好郎君。
有一次我陪姐到无锡城里去相亲,那位男士忠厚善良,和蔼可亲,一看是实实在在的老实人。最让我好感的是,我们把家庭情况向他和盘托出,他没有被我家一贫如洗的家境吓倒。他平静地说:“面包会有的,困难是暂时的,只要两人相爱,一切都会好的。”
但美中不足的他个子矮了一点,我姐姐皱着眉头在犹豫。我在旁边连忙劝姐姐:“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这个人心眼好,我看蛮好。”当我姐还没反应过时,我似乎是全权大使,跟那男士说:“就这样定了,隔日到我家来玩。”
当时我家老屋由于年久失修摇摇欲坠,随时危及生命。十万火急地要把屋修好,不然随时都有危险。姐姐把姐夫送来的彩礼钱一百五十元,用来买砖、买水泥、请匠人,把旧屋改造一新。又是姐姐的无私奉献和深沉的大爱筑起了这个濒临倒塌的家园。
她出嫁时一件嫁妆也没有,冷冷清清,很寒碜。回首往事,心酸得让人难过,我们欠姐姐太多太多了。然而,姐姐有博大胸怀,从不计较,宁愿默默地抹去痛苦泪水,她像一缕春风给这个家注满了阳光注满了温暖。
孝是善心的体现、是爱心的写照,是至高的道德、是做人的风范。姐姐没有怨天尤人,没有豪言壮语,她用质朴的行动,用一腔真爱演绎了至纯至孝的动人情怀,用平凡诠释了中华民族孝道美德。
常言道:“好人有好报。”姐夫很爱姐姐,包揽了家中一切家务,姐姐生活得很幸福。儿女都出息十分孝顺。
我深情道一声:“姐姐我爱你,祝你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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