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随笔-散文随笔
春节在妈的忙碌,我俩兄妹的无尽期待中终于来临。
为了过好这个春节,老妈付出了太多的辛劳:办年货,搞卫生;炒自家菜地里收获的花生和瓜子;还有最让我俩兄妹兴奋的炸油饺。
这油饺可是费功夫的活儿:首先要准备馅。芝麻炒熟,碾碎,把炒熟花生仁也碾碎,和芝麻放一块搅拌,加入适量白糖,还要加入年前洗净晒干的桂花。馅备好了,和面。一斤面粉放个四至六个以上鸡蛋,加少许猪油,和好之后,面团就呈金黄色,松软油滑。
接下来就是擀皮子的功夫。看着老妈把面团在手里搓成一根长条,拧成一小段一小段地在案板上排列整齐,然后亲眼目睹老妈变魔术般,擀面杖一坤,底下面团一转就变出张金黄色的皮子,老妈手脚麻利地望皮子里裹入馅,轻轻一收一拢,一个漂亮的小油饺就问世了。接下来老妈还得精益求精,把饺子周围掐成韭菜边。最后一道工序就是下油锅炸。只要注意掌握好火候就得。然后用漏网捞出滤干,香喷喷的油饺就大功告成。
我们俩兄妹也做不来啥,帮不了妈的.忙。只会守在旁边傻乐,流口水。
那年是姐出嫁之后回来过的第一个年。带来了英俊潇洒的姐夫和胖乎乎的小外甥。姐夫喜欢喊我小阿紫,喜欢听我奶声奶气地喊他姐夫,喜欢我格格地笑得无忧无虑。姐总是略带妒意地骂我疯丫头。而我喜欢喊姐夫:“乔峰”,喜欢逗外甥口齿不清地一遍遍喊我阿紫阿姨。还喜欢一会用普通话问外甥:“是不是啊?”他用普通话口齿不清地回答:“细啊!”一会用广东话问他:“嗨唔嗨啊?”宝贝外甥乖乖地回答:“嗨!”然后我和哥在一起捧腹大笑,一点也没有所谓“长辈”的样。
小家伙非常聪明。我如此重复两遍之后就明白我的笑点出于何处。再用普通话问他是不是,他就已经聪明地选择沉默。用广东话问他嗨唔嗨,他还会乖巧地回答一句嗨。爱得我要死。搂过来亲得小家伙一脸的鼻涕口水。大姐皱起个眉毛,帮宝贝儿子擦我蹭上去的口水,嘴里嘲笑
着我:看看我们小阿姨,鼻涕还没干呢!
本来我就只比外甥大7岁而已。鼻涕没擦干很正常啊!再说我从小不流鼻涕的,姐纯属污蔑造谣……
过年是我们俩兄妹收益最丰厚的时候。爸妈要给红包,大姐,姐夫,还有已经工作的三哥。大哥当时在杭州警备处当兵,没回家。还有不少力争“上游”的战士,也会包个红包,还会从老家带回土特产。
记忆深刻的礼物,好像只有赵志勇叔叔送哥的一本新华字典和给我的一条当时很流行的小小珠子串联而成的头饰,很漂亮。那条珠链头箍,曾失落于部队大门处那棵开满木棉花的大树下,找到过,最后仍然不知遗失到何处。倒是那本字典,我哥不以为意我却如获至宝,跟随我度过我所有的年华,保留至今。很多生字就是得赖于这部字典的指引。我是念旧之人,虽然这部老字典早已破旧,我依然把它珍藏在书柜。
红包到手,我们就成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哥全部拿来买鞭炮烟花,一转眼的功夫化作一声响就没了。我不喜欢这些,只喜欢买书。哥糟蹋完了自己的银子,主意就打我身上。借不到就想偷。哼哼…这家伙打小玩心眼就不是我对手,哪能偷得到我的钱?
可是,还不如给他花了呢!到开学,被老妈威逼利诱甜言蜜语,一下子把所有压岁钱骗出来交学费了!真坑人啊……
差点被哥笑死:“小阿紫啊小阿紫,几个破钱不舍得给我花,一下子便宜老妈了。哈哈哈哈”
我恼羞成怒,回答:就不给你花!气死你。一来二去两人吵架了。哥不擅长吵架,动手又不敢。他只会翻来覆去地骂我一句:妍紫妍紫是疤子,妍子妍紫缺牙齿。那时候我正好上牙全部掉了,的确是个缺牙齿。可我从没有疤,这点不晓得他怎么编排出来的。
我骂人词汇生动有趣而且非常形象。哥小时候总拖着两条老长的鼻涕,头上还留有小时候在老家生癞子留下的疤。因为骂他的语言一向是我自己加工的,所以一直记忆时刻。春友春友癞痢子,头上总是亮光光,远看是灯泡近看是癞痢。春友春友鼻涕龙,一年四季浓长流。左一条来右一条,不会飞来只会游……
嘻嘻,往往会把哥激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把我拍死。可惜他害怕我身后无比坚强的后盾___父母的宠爱,还有我很少提到,习武出身,打架不要命的二哥。其实二哥最疼我。每次回来给我好多的零花钱。小时候驼着我满大街地逛。好吃的东西一定留给我。(不像小哥,总是和我抢零食,玩具,甚至妒忌我的新衣服。)只是因为年纪相差太大很少在一起。但无论是谁欺负我,二哥铁定一句话也不说,一巴掌拍过去。他在部队可是出名的辣手加拼命三郎。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一定是小哥自己,舍不得真正动手。从小到大,他为我顶过多少缸,扛过多少骂名?踩过多少雷子,驼过多少打?多少年过去了,我亲爱的小哥,永远是撑在我后面的一堵墙。只要他存在,这堵墙,就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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