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影散文
乡下的风大,刮在脸上,像是挨了刀,在我回乡的第二天就被吹感冒了,一直延续到现在,期间的两个礼拜里用来擦鼻涕的纸巾,是四盒还是五盒,已经记不住了,本来记性就差,再一感冒,小事忘得更是很快。
在农村开阔的田埂上,风是可以自由来去的,像是没有束缚的野马,肆意咆哮着,若是你在那冷风里吹上一会,你就会明白在水乡的冬天里穿多少件都是没用的,尤其是在那条东西小道上,连接小村庄与外界的小道,却时常没有多少行人度过,那里的风太大了。
小道的年岁比我还大,跟村子的土壤有着一样的年纪,起初只是一条田埂,因为穿越东西,又处于稻田中间,走的人多,就越来越大了。再大也不过是半米多宽的泥路罢了,后来村里修路,拓宽了小道,撒上了石子,我清楚的记得,那时也不过刚能使一辆红旗牌轿车勉强通过,要是来个人,那么那位同志只能下到田里过了。再后来,人们把道边上的水渠埋了一半,加宽了小道,浇了水泥,这才真正像一条路,不过,也只是两辆车紧贴着的距离而已。
小道虽然简陋,带给我的印象倒并不是丑陋的,因为每次回乡都很高兴,而小道是必经之路,路上冬有飞雪,春有飞花,我写那么浪漫是想说明风的存在。小道的尽头往往站着我的外婆,每次我离开村子,她总是在那尽头望着我,直到她看不见为止,每次我离开,每次都是,只要我回过头望望,就会看见不舍的眼神,望一次,见一次,从没有例外。
最近一次进村,小道上又多了一个人,是稻田另一边的人,在道上来回吃力地走着,我走过他时,他停下来看着我,羡慕从他眼里流出来,眼泪像是浪花,在他并不清澈的眼里转动着。后来我从窗户往外望,每天他都在那吹风的道上来来去去,他走起来很慢,每一步很小,腰胯僵硬,双腿似乎只能靠臂膀的带动才能移动一小步,像只站立的乌龟,我看着他,他慢慢地走着。
那天我陪一岁不到的妹妹玩,有老人在边上说些有的没的,说他是得了脑梗,走不了路了,在家一个劲的'哭,后来每天在道上走路,才可能不至于瘫痪,我这才知道他眼里的羡慕的缘由,不仅仅是在于年岁。我看着正在学步的妹妹,又望了一眼小道上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说过了,小道是村子与外界的路,从上面踩过的人不计其数,无论是男女老少,里乡还是外乡人,小道都毫不吝啬地吹着风,有时风起来很舒服,有时很刺骨,今天我离开村子,外婆和往常一样执意要送我,在小道的尽头,我回望,一个羡慕的眼神,一个不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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