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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园,我的故居散文
七三年春天,也就是我们全家从柳镇搬到颜镇河南东村上园的那年,我刚满九岁。上园地处颜镇河南东村水河以南,小岭山以北,穿过颜镇水河桥往南,经过几道弯曲的小巷,见到了关帝庙前的两颗老槐树,再爬一点小坡,就到上园了。上园是一块土坡上面修成的平地,遥遥望去,就像一块绿色的大蒲团子,所以颜镇人都叫它上园。
上园已经住着三户人家。为首的一户姓胡,住在上园的北面,连接着通往水河桥的小巷;南面的一家姓李,背靠小岭山下;东面还住着一户姓陈的人家。姓李的这户人家原先有三间平房,其中两间早已卖给了我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我们家就是占了这个远房亲戚的光才搬到上园去的,因此我们家自然就和姓李的人家成了最直接的邻居。
姓胡的这户人家为什么叫为首的一家呢?因为这户人家不仅仅在上园,就是在整个的颜镇,家庭人数都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这户人家有八个儿子,都是大魁、二魁、三魁……的那么叫。生他们的那个年代,计划生育工作还没有得到切实落实,所以孩子是可以随便生的。这户人家的母亲总是生儿子,等到出生第五个儿子的时候,又想生闺女,可老天爷就是不给这户人家添女娃,所以等生到第八个孩子的时候还是个小男孩。
这可气坏了这户人家的主人——胡伯;他下定了决心,说啥也不再要儿子了!从那以后,他家就没再添人口。
“你胡伯那是有福气,看他那天天笑着的脸,心善,待人又和气,尤其是对你们小孩子。也只有这样的人,一生才能有担八个儿子的命。你看你们李伯,对谁整天都是一副冰冷的脸,好像是人人都欠他的钱似的,他有那个命吗?他只能有担闺女的命。闺女都生到第七个上了,还是盼不来儿子,他怨谁呀?这怨他自家。俺看你李伯这辈子是甭想指望了。”
我母亲总是一边拾掇着家务一边这样唠叨。她是信命的,尤其信善恶有报的命。那个年代,儿多福大的思想我母亲也有,所以,她总是从胡伯的笑脸和李伯的冷脸来区分人的善恶。
胡伯确实是一个让人一见面就从心底里高兴的人。夏天,他上身总是穿一件乳白色的真丝半袖衬衫,留着分头;下身穿一条浅蓝色制服裤子,中间始终熨一条笔直的线,上园人都叫它直达莫斯科。尤其是你一看到他那张笑得开了花的脸,立刻,万丈阳光就立马走向你我了。正因为这样,整个颜镇河南东村的邻居们都和他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就是那半点表情也没有的李伯见了他,都要使劲地挤出几丝笑意来回敬他。
都说笑不解决吃饭问题。然而胡伯解决起这一问题来就易如反掌了。一天下午,他看见邻居的王嫂抱着不满两岁的孩子在上园的下坡处暗自垂泪;孩子也哭,手里捏着一个大烧饼。他走过去,像太阳公公安慰儿媳妇那样问道:“王嫂,你咋了?哪里不舒服吗?”
王嫂接受了温暖,不得不转哭为笑地回答说:“这孩子两三天不吃东西了,一到晚上就更加没命地哭叫;这个烧饼都捏了两天了,一口都不咬。我一时心焦,泪就下来了。”
胡伯更加阳光灿烂,他笑眯了眼,说:“让我来试试,看这孩子吃不吃。”
他捏了捏孩子的小脸,哄道:“好孩子!乖孩子!胡伯给你咬个小兔子玩好不好?”孩子不哭了,两眼直盯着烧饼,要让胡伯给咬出个小兔子来。只见胡伯咬了几口的工夫,孩子那抽着鼻涕的小嘴咧开了:一个活力活鲜的小兔子在孩子眼前蹦跳了起来。
“要……”孩子伸着小手嚷着。
“还有烧饼吗?”他问王嫂。
“还有一个。”王嫂跌忙又拿出一个烧饼来。
“我儿!这个小兔子归你了;你是不是还想要一个?”
“想……”
“那可得你自己咬了。”胡伯用两手比划着,“来,我儿!我告诉你从哪儿开始咬。从这,嗳,对,咬吧。就从这儿咬。好!再从这儿咬一口。好!”
不一会儿工夫,一个大烧饼在胡伯的哄玩和孩子的咯咯笑声中消失了一多半。
这是我那时亲眼目睹的情景,这孩子现在也已经快四十岁年龄的人了,他还记不记得这事我就不得而知了。然而,对于一个近五十岁年龄的现在的我来说,三十多年前的这件事,我记忆犹新!
今年春上我又去了趟上园。上园那大致的面貌依稀尚存,只不过已被整修起来的水泥路分割得七零八落,而且周围都已建起了高楼。八三年我们家从上园搬到了新泰小区;从那以后就一直没再见到过胡伯;后来那三户人家也都搬到其它的地方去了。那通向水河桥的几条小巷已不复存在,早已被宽广的公路所取代,整个的上园地带如今已改名为河南东社区。总之,在我现在看来,上园已不成上园了。但上园的原貌将永存在我的记忆当中;上园的故事将永存在我的记忆当中;胡伯那阳光般的笑脸将永存在我的记忆当中。因为上园不仅仅是我的故居,它更是我儿童时期的乐园;如今已成为现实的许多美梦,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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