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父亲散文
今天回老家看到门口的香椿芽都冒出了半个头,也是呀,都已经过清明了,往年都是清明前后掰香椿,今年天气较冷,连带着香椿出芽就迟,露头的都是大树下那一个一个瘦小的小香椿苗,反而大香椿树岿然不动,尤似还没有从冬眠状态醒来。
香椿树上的这些“丁香小舌”,在枝头俏皮春意闹,细嗅已经有了浓郁的香气,掰一点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一股清香直入心扉,往事伴随着阵阵清香油然而生,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温暖回忆,那些生命中的美好时光一幕幕飘浮在脑海,想起了小时候关于父亲、关于香椿的很多美好回忆。
香椿是我家乡的特产,每家每户都会在房前屋后栽几棵香椿树,它生长年代长达五六十年,不仅好吃还有经济价值,所以颇受欢迎。香椿树会繁殖小树苗,栽一棵树到几年后能在它周围繁衍出好几颗小树,所以不愁没有树苗移栽。
家乡的香椿芽品质好,香味浓郁,口感嫩脆。出芽时如鸟嘴一样,中间冒出个芽舌,一天一夜叶片就长得小巧似剪,娇嫩欲滴,褐红油亮,远远的,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我家院子里外好几颗香椿树,每到这个季节,父亲为了给家里增添一点收入,那几天早晨和傍晚重要任务就是掰香椿,父亲拿着专门掰香椿的挠钩,或爬到树上、或骑在房顶掰香椿,把挠钩搭在香椿嫩芽和树皮的所谓关节处,轻轻一扭“啪”一声,一朵美丽的香椿芽就落下来了,我小时候扮演的角色就是打下手,帮着家人把掰下来的香椿整理一下并拾到一堆,促使我这么卖力且任劳任怨的原因是,父亲有时候会失手把嫩树枝掰下来,那样我就可以做笛子吹。
最初做“笛子”是父亲教给我的,香椿芽一般长在嫩枝条的顶端,中间光滑的枝干就是笛子的原材料,把嫩树枝轻轻在手里搓几下,皮和枝干就会分开,把前后不需要的'削掉,握着树枝轻轻一扭,嫩皮就像脱衣服一样从枝上褪下来,只留下白白的枝干,拿着小刀把嫩皮的一端削出薄薄的一圈裙边,含在嘴里用牙齿轻咬“啧啧”两声,一吹,呜呜作响,不要着急,这才是成功了一半,最关键的是小心翼翼地在皮上再削出两三个“眼”,吹的时候轮流捂着小孔洞,真的就会像笛子一样变化好几个声调,而我们小伙伴们就比赛谁做的笛子响,谁做的笛子长,嘻嘻哈哈取笑谁又做了个“哑笛”,所以掰香椿的那几天满大街都飘荡着根本不成调的“呜呜”声,给那个单调的童年增添了有趣的回忆。
小时候喜欢缠着父亲到县城卖香椿,而卖香椿必须赶早集,不能让太阳出来晾晒,娇娇嫩嫩的才能卖个好价钱,那时候都是土路、小路,多坑洼不平,家到县城必须徒步十五里,所以黎明破晓就踏上了路途,记得第一次去,我兴奋不已,父亲推着小推车,前面是满车的香椿,我则坐在小推车的后面平梁上,路上疙疙瘩瘩把屁股硌的生疼,父亲心疼我,把外套脱下来给我垫到屁股下面,我后悔不该来凑这个热闹,但每次只要有机会还要磨着一起去,因为卖完香椿有钱了,父亲就会单给我买个喷香的大烧饼,那可是小时候睡觉都惦记的美食。
父亲一般卖香椿就在原来服务大楼南面(现在的向阳街与振林路交叉口),因为那里人口密集,就形成了一个集市。所以不管买、卖香椿都知道去那里。等我和父亲稳稳当当坐在那里时,太阳还没有升起,香椿芽早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地排列在准备好的油布上,吸引着越来越多买香椿的人,这是因为父亲在家就把香椿芽分成小捆,每捆两斤多,底部蹲得平平整整,一捆捆中间高、四周低,往地上一蹲犹如一朵朵菊花绽放般漂亮,所以不等中午我就拿着馋嘴的烧饼坐着父亲的小推车,再次走上了疙疙瘩瘩蹲得屁股生疼的回家小路上。
长大后还是喜欢香椿,但不做笛子演奏了,而是喜欢上香椿的味道,只要家里有它必定藏不住,馨香满屋,回味悠长,那带着独特的树木清香味道可以让你胃口大开,独具匠心的炸个香椿鱼,炒个香椿鸡蛋,烙个香椿饼,包个香椿饺子,调个香椿拌豆腐,整个一个香椿版的“满汉全席”。
又到这个掰香椿的季节,每年看到香椿就想起了父亲,如我和父亲感情的纽带,我喜欢香椿何尝不是因为父亲,虽然父亲早已离我们而去,但那些关于香椿的温馨故事仍然历历在目,掰香椿的动作和笑语,呵护我、心疼我的喃喃细语还在耳边,那烧饼的喷香似乎也在鼻端萦绕哦,尤其父亲衣服垫在屁股底下软软的感觉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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