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皂荚树散文
老家的村东头有一棵高大的皂荚树,听爷爷说,爷爷的爷爷小时候就爬上这棵树掏过鸟窝;村上的老人讲,这棵皂荚树至少有400年的历史。
400年的风风雨雨,皂荚树就像一位静静守望的老人,虽历尽岁月沧桑,仍枝繁叶茂不离不弃地守护着这个老村庄。解放前,老家聂姓虽说在方圆几十里是独姓,却是周边最大的族份,最有名的是老家的榨油作坊。那时,聂姓屋庄有四间作坊,每坊有一拱大木榨,其中数皂荚树旁的那间最大。每年,油料作物成熟的季节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来村里榨坊换油,久而久之,老家被人们取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聂油榨。
1938年,日本鬼子的一个团在遭遇新四军某连的一次阻击战后溃逃到“聂油榨”。这一天,日本鬼子架起两挺机关枪把全村400号男女老少逼集在皂荚树下,汉奸龚一元站在皂荚树凸起的树根上得意洋洋地说,皇军准备在村西头的小山上修筑碉堡,要招募一百名劳工和十名伙夫,凡是家有劳力的都要踊跃报名,不得隐瞒!迫于鬼子的.机枪,村上的年轻人极不情愿地在登记册上按了手印。保长把村上十名“文”字辈的青壮年作为领班,并要他们逐个填写自己的姓名,当他拿起姓名登记册时,他傻了眼——他看见 “姓名”一栏全部填写的是“祖宗”、 “胡爹”、 “幺爹”等尊称。“你们好大胆子!皇军要是知道是要杀头的!”保长拿着花名册的手都颤抖起来。“你们谁敢告密看我们怎么收拾你!”“文”字辈的这些人,个个人高马大,力大无比,看着他们人人攥紧了拳头,汉奸和保长只好默不作声。可笑的是这群日本人根本不知道这些称呼的意思,每天点名的时候竟然大呼小叫的“祖宗”、“胡爹”,乐得胆大的忍俊不禁。每次,只要点名结束,他们便跑到柴房笑得在地上打滚,可那些日本鬼子一直都蒙在鼓里,每天祖宗、胡爹叫得让这帮年轻人心里乐开了花。这一天,也不知道是谁告了密,点名的日本军官把这十个人关在一间大厢房里听候处置,并派两个小鬼子看守。关押的这十个人个个都是膀大腰圆,待到午饭时外面的流动哨减少,他们趁机悄悄地挣脱了捆绑的绳子,卸了两个小兵的枪,砸开木窗跑了!旧社会的房子都是一栋连着一栋,一眨眼,十个人跑得无影无踪,等日本兵追来的时候,他们早已爬上村东头的那棵高大的皂荚树,越过榨坊的屋檐一溜烟不见了踪影。恼羞成怒的日本人气急败坏地抬来一桶柴油,倒在皂荚树的周围,一把大火烧红了村东头,皂荚树就像一柄撑天的火炬,燃烧了一整夜,原本粗壮的树干烧得只剩下一爿直立的半圆形树桩。
皂荚树死了!被日本鬼子一把火烧死了!村上的人聚集在烧枯皂荚树下誓死要与日本鬼子拼个你死我活。保长担心真的会闹出人命,带着几个管事的人径直闹到龚一元家里,要求日本人给个说法,不然,修筑碉堡的人就要全部罢工。迫于众怒,日本人最后做出让步,派人把烧死的树桩围起来,并在树边建了一间小庙宇,供村上的人每天在小庙里燃香祈祷,期待皂荚树能枯木逢春,保佑全村人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然而,日本人驻扎在村子里的几年内,虽然每天香火不断,但皂荚树却像一位饱受累累伤痛的老人,静静地守候在村东头,依旧抱着一爿直立的半圆形树桩。1945年8月日本投降,全村人敲锣打鼓汇聚在皂荚树下集合,男女老少举着锄头、木棍驱赶溃败的日本鬼子,在一片呜哩哇啦的嚎叫声中皂荚树下人声鼎沸,全村人欢呼雀跃。更让人惊奇的是抗日战争胜利后的第二年春天,皂荚树半圆形树桩上居然长出了嫩绿的枝叶,那些匍匐在地面的树根也抽出了一棵棵小树苗。全村人又一次聚集在皂荚树下燃放爆竹,庆贺皂荚树枯木逢春,再生新绿。
这是一棵有灵性的树。直到现在全村人都视其为神灵,在树旁修建一间小庙宇,每当村民远行或逢盛大节日,家家户户都要在大树旁的庙宇里焚纸烧香,祈福安康。斗转星移,这棵皂荚树日益茂盛起来,延伸的树枝蔽盖了树下一口小水塘,连绵伸展的树根上长出一排茁壮的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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