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歌手的地铁散文

时间：2021-05-20 16:50:50 散文杂文我要投稿

流浪歌手的地铁散文

　　岁月沉淀的坠落，映照在那四通八达充斥的白光的地铁里。不同的地点，装着不同的路标。忙忙碌碌的人群流淌过身旁，穿行在他们脚步的喧嚣里。我留着齐肩的发，穿着单薄的夏装和牛仔裤。细细分辨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出自己的轨道。

流浪歌手的地铁散文

　　冷气凉凉的，与那地铁外炽热的夏日笼罩不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路上运行，迷惘或坚定。

　　这时，我听见了硬币落地的声音，和麦克风与吉他夹杂的回声。那弹着吉他悠悠开始歌唱的歌手，他的声音很干净，很好听。有那么三两人，将他围在回荡的旋律里面。他唱的歌很忧伤，是已经枯萎的豆蔻和爱情。或许是他曾经的回忆，也或许只是一段想像。

　　我缓缓地放慢脚步，轻轻地合着唱。其实，若有一天，我也走到这一步，个中的辛酸我才会懂。当我的世界重新回到机车的咆哮声之中时，阳光从头顶漏下来，温暖中却有寒意。

　　我在心中唱着嘶吼的摇滚，和柔软的前奏，飙着闪烁的高音。

　　我不知道其它的一切，我只想为自己而唱。

　　那时的我，已经封闭心扉，只为了年少时雪中那一场亘古，不再让任何人扣响。我原本的打算，是在这座华丽的大城市赢得人生，然后回归我的家乡。然而，现实作弄我的执著，我狠狠地折翼，坠入最深的天际。

　　之后，我在地铁里又遇到过几个流浪歌手，却不记得他们是否是一人。

　　一年春晚，那弹着吉他唱着天使的少女，声音清澈而清晰。

　　我却迷惘了，自己的梦想一再擦过我的轮廓。

　　之后，我从亲戚家中搬出来，入住了另一名亲戚的家里。

　　他们为我安排了一份工作，包吃包住，而且每个月还有基本的工资。

　　工作的`地点是闹市区的一家小杂货店，旁边就是人才市场，是个千金难买的黄金地段。

　　周围有各式各样的人，而我，则第一次卖出商品，渐渐学会提高自己蚊子叫一样的说话声。

　　一个星期后，和我一起工作的小周回到她另一区的蛋糕店，我则在已经熟悉了那些零碎的物品价格后，用一台简单的黑色而娇小的计算器，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杂乱的数学题，麻利地找钱和记账。

　　由于每次收着钱都很匆忙，每天最后的价钱总是会不对。多也就算了，少我则会偷偷用自己的钱填上。

　　我遇到过很多人，他们或善良，或挑剔，或烦躁，或无视。

　　有些人，教会我一定要坚强和勇敢。

　　一次，一名男子带了两个漂亮高挑的女同事来我这里买水，刚好架上的纯净水卖光了，我于是下蹲到柜台下去找没开箱的纯净水。而他很不耐烦地大声质问我怎么这样慢，我则不依不饶地回一句：你看我一个女的这样我容易吗！于是他就尴尬地笑笑，不再说什么了。

　　另一次，一个男子在我这里买了一瓶4元的果粒饮料，竟然拔腿就走。我扑到窗口向他的方向吼一句：先生你还没给钱呐！我此话一出，那人笑笑，颇尴尬地走了回来，补了钱，于是消失在拥挤的凌乱的街道里。

　　有些人，教会我，除了利益，还有人情。

　　一次，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可爱的女孩，她的丈夫大她几十岁，而且经常打她。一天，她小心翼翼地问我，那种比较贵的辣干怎么卖，我说了价钱，她低声问我，可不可以少两元钱。我心下一怔，随即同意了，自己加到账上两元钱，当是请她，她则开心地拿去和同伴们分吃了。也只有那一次，我看得出来，她不是会继续这样的人，她很纯真懂事，虽然生活也苦。

　　另一次，一个中年的高大男子来到店面前，停好自行车，问我的亲戚在哪一楼。告诉他后，他把他车上的小儿子托付给我，不待我回答，他就上楼去了。我无奈，则一边继续看店，同时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小男孩。见他百无聊赖，怕他爬下车来，于是用了一分种画了一个彩色的简笔的小福娃，然后跑出店给了他。那男子下来后，男孩笑着告诉他，我送了个福娃给他，我还记得这男子的笑容，很是感激，很是温暖。

　　还有一次，同样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每天风雨无阻地骑车为他供应杂货的父亲送货。有一天，他鼓起勇气问我：姐姐，这袋饼干可不可以便宜点卖给我。我笑，点点头，自己垫了钱。从此以后，他每次都早早地送货来，比其他客户都上心。

　　其实，这时的我，已无处可去。两户亲戚的家毕竟都是有自己的生活了，而回家乡也无法这样失败着回去。

　　这一天夜晚，我打烊前，一名背吉他的青年男子来我这里买了一包5元的白沙烟。他只是打开，淡淡说了一句：这是包假烟。我一愣，他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背好行囊和吉他就此离开了。

　　那一刻，很感动。因为，他的钱来得不易，他却没有为难我。那么，也许他能帮我。

　　而同时，那个每天帮我推冰箱的保安，也传开了我和他的诽闻。甚至用短信大胆地表白，然而，因为我遇险时他没有出现。所以，当亲戚们催我嫁人的时候，我还是固执而决绝地拒绝了。

　　最后，没有叫住离开的吉他青年，是因为忘记不了17岁雪地里的初恋。

　　在那之后，我又生了一场大病。一切都白费，就此停滞了下来。

　　最后，病了几年后的我坐着摇晃的列车回了家乡。不是衣锦还乡，而是带回一颗折翼的心。

　　雪地的缘分，终究没有修成正果。

　　于是，默默地品尝岁月里渐渐苦涩的回忆。

　　现在也在想，那么多的如果，和那么多的不可挽回。

　　是啊，但是，我也学会了成长，这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