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的散文随笔
老徐是我姨公的朋友,白净帅气,整天笑眯眯的,健谈,但好色好赌。他比我姨公要小十来岁,但我姨公叫他老徐,至于我应当称他一声徐爷。由于姨公和姨婆没有养育子女,我小的时候就成了姨公家的常客。
我很想写这篇文章,但又很不想写这篇文章,因为文章主要想告诉大家的是一个诈尸事件,这在影视和小说中出现得太多了,担心写出来让人犯腻,然而这是我亲身经历的真实事件,很想分享于大家。这事发生在巧家县城。
我姨公家在通城巷8号,通城巷有段时间也叫建设路。从通城巷下行百十米右拐就是四川街,老徐家就在四川街。因此,老徐不赌的时候,每天或早或晚或者午睡后至少会来我姨公家两次。姨公家面向通城巷开着大大的两扇门,老徐和姨公坐在门两边的小板凳上,一人面前蹲一个搪瓷茶缸,一左一右背靠着门扇,海阔天空地摆着龙门阵。从李福星摆到陆厅长,从陆厅长摆到熊团长,摆解放的时候解放军一个团攻打陆家大寨,久攻不下,整个县城都住满了伤兵。说陆家搬来了四川西陆老爷的兵,西陆老爷的兵都披着里外三重的毡衫,那毡衫着湿了水,三八大盖都打不进,他们只怕重机枪和手榴弹,西陆老爷的兵裹紧毡衫从山坡上向解放军的阵地滚下去,解放军吓得尿流屁滚。说陆家没水吃就用毡子铺在茅坑里过滤粪水来吃。我说茅坑里一点点水够吃么,老徐说小娃儿家晓得什么。
巧家县城里有一个龙潭,水量大得惊人,每秒流量大概可达近百立方,水从泉眼里一出来就形成了一条小河。除了供县城里用水之外,县城周边数十个村庄数万农民都靠这个龙潭水生活和浇田灌地。县城里有许多条溪流哗啦啦地日夜奔流着。其中有一条叫林家水沟,大概是从大东门涵流过来,在保家照相馆对面露一下头,然后从保家相馆背后一路向北门流去。沟两边长着好多好大的树,有的是黄桷树,有的是万年青,还有一些不知道的树,遮天蔽日,即便是正午也阴森得很。龙潭水滔滔地从大树的脚趾头上流过,整个林家水沟在夏天里冰凉如冷库,小儿们特喜欢,但大人们是不许的。小儿们光脚踩入水中,那水透骨的凉,他们要的.就是这份刺激,他们在水沟里走上走下,一会儿小脚就会冻得通红。如果被大人们寻找了来,提起耳朵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
一个圆月西斜的深夜,老徐在西门口水磨房里赌光了钱,颇有几分失落地踏着月光往家走,经过林家水沟时,月影斑驳,全身冷阴阴的,凭空的有点毛骨悚然,却见一个妇人蹲在水沟边洗衣服,朦胧月影下,只见那女子臀部滚圆,腰身纤细,一头长发飘在背上,胸前的两团随着搓衣的动作来回晃荡,好诱人哟!老徐把持不住自己,不觉色心大起,走过去弯下腰伸手向妇人的胸部搂了过去,那妇人一回头,老徐只是撕破夜空地惨叫了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一声惊叫,惊醒了附近数十家人,人们寻声赶来,只见老徐倒在林家水沟边光溜溜的大青石板上,已不省人事。小城里居民朝不见晚见的,都认得老徐,大家七手八脚将老徐弄回家。
第二天早晨老徐慢慢的醒过来了。姨公闻讯赶到老徐家探望,但老徐已命若游丝。老徐对我姨公说,那是个吊死鬼,样子太可怕了,说完浑身抖得像筛康。姨公安抚一番,见老徐气息奄奄,心知不妙,回天无力,呆着碍事,便告辞了。
倒了晌午之后,徐家来报信,老徐死了。我陪姨公去到徐家,见老徐的尸体停放在两根七八十公分高的条凳架着的门板上,摆在堂屋的正中央,双脚用一根麻线绑住,这是防止猫从尸体上跳过而产生诈尸。姨公看着老徐的尸体说,老徐老徐,慢慢走好,一路向西,早登极乐。没想老徐突然坐了起来,满屋一片惊叫,姨公条件反射地退了几步,只差没有摔倒,这时老徐讲了几句英语,等大家回过神来,老徐咚的一声躺下了。
这件事的奇怪在于老徐一生大字不识几个,根本不懂英语,死了却坐起来讲了几句英语。这个事在巧城议论了很久,自然是无解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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