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火车西站四十年变迁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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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木齐火车西站四十年变迁散文随笔

时间:2021-04-26 15:56:47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乌鲁木齐火车西站四十年变迁散文随笔

  我的一生,大半是在乌鲁木齐西站度过的。我亲眼见证了这里四十年来从小到大,从冷落到繁华的沧桑巨变。

乌鲁木齐火车西站四十年变迁散文随笔

  1970年的春天,我由兰州铁路机械学校调来乌鲁木齐,到火车西站的铁二中任教。当时我只有三十二岁。

  那时候,火车西站孤零零地坐落在乌鲁木齐西郊这块空旷的土地上。北边的河南庄、南边的王家沟、西边的三坪农场都离得很远,东边与相距5公里的火车北站为邻,西站与北站之间只有212部队的几间平房,除此之外便是农田和荒漠。整个西站地区从机关、单位到职工家属住宅,除了拱圈房就是“干打垒”,连低矮的二层楼房也只有可怜的几栋,有数的几棵白杨树象哨兵般傲立在流经这里的河南庄灌溉渠旁。

  乍到西站,正是狂风肆虐的季节。六七级的大风一刮就是几天。狂风卷着飞沙,夹着雪末,带着团团的芨芨草,肆无忌惮的呼啸着,似乎要把这一片简陋的房屋吹走。

  连续几天的大风过后,春天跟着来了。出行艰难的时期也就从此开始了。

  那时候西站地区还没有一条象样的路,积雪融化,雪水横流,泥泞不堪。只要足出户,必定两脚泥。记得,那时学校的走廊上,教室的地板上全是厚厚的一层泥巴,家里自然也不例外。到了夏季,每逢雨天,泥泞的地面上遍布着人们艰难跋涉留下的深深的脚窝。

  来过西站的人都知道,西站分为“沟东”和“沟西”两个区。这是因为有一条南北走向的荒凉的深沟,自然地将西站分成了两个部分。那时侯,西站唯一的小学设在沟东,中学则在沟西。因此,有近半数的中小学生每天不得不四次横跨这条大沟。一下一上,平时尚且艰难,在那积雪遍地,路滑如镜的冬天,在那泥泞不堪的春季和夏季雨后的日子里就更可想而知了。孩子们有时不得不手脚并用,经常弄得两脚、两手乃至全身都是泥巴。

  记得有几次大雨过后,洪水在大沟里奔腾而下。学生们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对岸而无法去上学。

  要是有座桥该多好呀,哪怕是一座简单的木桥。人们不约而同地这样想着,这样期盼着。

  70年代初期,西站的自来水还没有入户,每个片区有一个供水点——水房,定点定时供水。供水时间还没有到,水房前面挑担接水的男女老少就已经排起了长队。

  水管里流淌的的水,据说是来自不同的两个水源。人们习惯的称作“甜水”和“咸水”。

  那咸水,又苦又涩,简直难以入口。甜水则常常浑浊不清。人们宁愿用浑浊的甜水,也不愿吃清清的咸水。当然,用甜水还是用咸水,并不是人们所能选择的。水管里流出什么,就只能用什么。因为当时西站的水源还没有净水设备。在冰雪融化的春季里以及秋季、夏季的雨天过后,水管里流淌的是浑水,有时简直就是泥浆。其浓度之大,接在水桶里根本看不见桶底。于是,沉淀剂明矾变成了家家户户的必备之物。

  事隔四十年,当年挑着两桶浑浊的泥浆水,在泥巴路上步履艰难的情景,把明矾撒在盛满泥浆水的`水缸里,用木棍用力搅拌,形成的那土黄色的旋涡,到如今还记忆犹新。

  当“甜水”浑浊到极限时,在水管里便无法流淌了。于是“咸水”便接了班来救急。再多么难以入口,多么难以下咽,人们也只能耐受着。水毕竟是人们赖以生存的,不可或缺的呀!

  即便是又苦又涩的咸水,也并不是天天都有的。停水的事常常发生,尤其在冰雪融化的春天和洪水泛滥的雨后。“甜水”停了,“咸水”也等不来。

  每逢断水,铁路上就用水槽车从南站往西站拉水。职工、家属,男女老少挑着水桶到站台上去接水。水桶在站台上一个挨一个的排起了长长的队。水桶的主人们则排成另外一队,焦急的等待着,牢骚满腹地催促着,甚至谩骂着。我们家离车站还算近的,至多不过一公里。住在离车站远的人就更是苦不堪言了。

  冬天路滑,担水更加困难。记得有一次,我挑着一担水回家。一不小心连人带桶摔倒在地上,冰凉的水泼了一身。担着两只空桶回到家,棉衣都冻成了冰块。

  人们抱怨着,期待着,希望早一天告别这泥泞的路,早一天吃上清澈的水。几乎没有哪一个人不盼望着能有机会早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时光荏苒,四十多年一晃而过。我已是74岁的老人。西站也早已今非昔比了。

  拱圈房和“干打垒”早就踪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花园般的社区,是一排排坐落有秩的高楼。曾经给西站人带来诸多不便的那条深沟,如今已经变成了乌鲁木齐旅游景点之一的“铁西公园”。

  一座白色大理石护栏的,宽阔的混凝土大桥将西站沟东沟西两个地区连成一体,昔日的“天堑”早已变成了通途。

  过去被西站人踏出深深的泥巴脚印的地方,如今是片片高楼,是条条绿荫,绿地似毯……

  从东西向的路、南北向的街到每个社区的楼前屋后,再也找不到一点当年泥巴路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平坦、宽阔的沥青路和混凝土路。尤其是与西站候车楼相对的中枢路,路面之宽和建筑档次之高恐怕都胜过一级国道。马路的快车道部分可以并行六辆汽车,两边是彩砖铺砌的宽阔的人行道。快车道与人行道之间的冠状榆早已参天傲立。两排高耸的灯柱分别伫立在马路两边,每当夜幕降临,路灯便将桔黄色的灯光洒在如水的路面上,那么明亮,那么祥和,那么迷人。

  乘火车来西站的人,走出车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站前广场。宽阔的广场是彩砖铺砌的地面,广场周围,不锈钢栏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盘旋车道更是别具一格。站在广场上,环顾四周,您就会有置身于现代化城市的感觉。

  一台退役的蒸汽机车安放在站前广场上,使得广场更多了几分庄严、肃穆和独特的韵味。

  文化广场是西站地区进行大型集会和文化活动的场所,也是西站地区广大居民夏日里晚间休闲、纳凉的好去处。晚间的文化广场,树荫间,草地上,男女老幼欢声笑语不绝。人们直至深夜依然不忍离去。

  原来设在八钢的头屯河区政府机关也早已迁来火车西站,更增加了西站地区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建设的力度和进程。尤其是社区建设,更是日新月异。整个地区的绿化面积不断扩大,每个社区都有活动场地、健身设备,卫生设施,商业站点一应俱全。

  我还清晰地记得,在我刚来西站的时候,西站还没有任何公共交通设施。记得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夏天,我的家人生病住在二宫铁路医院。我去看护,骑自行车来回要用两个多小时。有一次从医院返回时遇上大风。推着车子,硬是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到家。

  难忘呀,当年西站人出行有多么困难。人们要到市内购物,一大早赶到火车站去坐市郊车。那是什么样的车呀,没有车门,小小的窗洞上没有玻璃,车上没有照明,黑洞洞的车厢里只有破破烂烂的木板条座椅。人们在就坐之前必须划根火柴照一下,否则说不定一屁股坐在大便上。市郊车上没有任何的取暖设备。冬天,在零下二三十度的车厢里,人们不停地躲着脚,以免被冻伤。

  这样的市郊车有两列,西站与南站对开,早出晚归。这已经是西站人最方便的出行工具了。

  当时火车西站是兰新线的尽头站,客运列车也只有很少的几对。而且非早既晚,不适于搭乘。除了坐市郊车之外,就只有扒乘货车了。我周末进城采购,多半是早晨坐市郊车去,买好东西之后就回到南站,在站台上等着扒货车。只要有开往西站的货车,人们就拼命地扒上去,盖车、敞车概不计较。没有车厢可上,就挤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

  从西站到南站去,赶不上市郊车的,也多是扒货车。有时误上了在南站通过的货车,那可就惨了。有那胆大的,就在南站跳车。多数人就只好到下一个停车站下车,在找机会返回南站了。

  我的老伴当年的同事,一个极要好的朋友施芳芳就是误上了一列货车,又一时性急,从车上跳下,结果被车轮压断了双腿。一个年轻、美貌又聪明过人的姑娘,就这样成了终身残疾。

  尽管这样,人们还是不得不经常不惧严寒酷暑,不怕风吹雨淋的往市内跑。因为在七十年代初,西站只有铁路供应站和头屯河商店(人们习惯的叫它作“小铺”)两个小小的商店。有太多的生活必需品都必须到市内去购买。

  那样的日子已经成为历史,一起不复返了。

  如今的火车西站,交通发达,出行方便。火车自不必说,公交车就有始发的 18路、909路,路过的202路、66路,出租车更是川流不息。想去市内,只要等几分钟就能坐上车。

  四十年的变化历历在目,想来令人激动,让人振奋。

  过去,我羞于对人讲我是乌鲁木齐西站人。而如今,我却以在这里安家而感到荣幸。

  有朋友说:“你在西站住了大半辈子了,现在退休了,不想换个好地方住吗?”

  我回答他说:“为什么要换个地方住呢!我喜欢西站,在我的眼里,西站是乌鲁木齐最适合老年人居住的地方了。不信你到我们的秀丽小区来亲自体验一下吧!这里整洁、清净、和谐的环境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尤其从五月到九月这几个月中,这里鸟语花香,硕果挂枝头;童欢叟笑,温馨满小区。这一切都会让你流连忘返,羡慕不已。”

  写着这段回忆,我的心情久久的,久久的不能平静。

  乌西站,我的第二故乡。愿你日新月异,越来越繁荣,越来越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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