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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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04-29 09:25:59 日志日记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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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离家的子孙,在离家之前,都要归乡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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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不愿回去,但却被母亲强硬的口气否决了我所有的申辩,不得已答应随她一起。

  母亲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第二日,便订好了车票,早早拉我起来,奔往车站,我还来不及与朋友们告别,便踏上了归乡的旅程。

  我有些晕车,想找靠窗的位子坐,可是位子已经没有了,我站着不愿上车,母亲说多坐自然就好了。拉着我便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我虽然不认为她说的对,但又不好明面上表现出来,只能姑且唯唯答应,跟在她后面坐下。

  后来发现母亲的确是对的。如今我坐车早已不再晕车,朋友们问我为什么不晕车时,我总能想起这句话来。

  随着车子的发动,我知道已经无法挽回要走的事实,只好闭上眼睛等待回去。母亲放好了东西,郑重的对我说:"这次回家主要是祭拜一下姥姥,你也好久没回去看姥姥了,如今要走了,回去看看她,她在世时对你最好了......"母亲说到后来声音却越来越含糊,我抬眼去看她,她的目光已经有些空洞,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眼角还有些泪光闪动。这样的神情我不是第一次看见,每次母亲提起姥姥,神情总是如此,我见此也郑重的应了一声。

  我托着下巴,目光投向窗外,阳光洒在青山绿树间,使人的心情一片清明。我也在此时想起姥姥的事情来。

  我是独子,住在城里,一年才能回去两次,家里还有两个表弟弟,不过因为经常混玩在一起,倒也如亲的一般。

  姥姥对我三人很好,不过对我却尤其要好,可能是因为很久见不着一面,所以我每次回去家里都很热闹,姥姥也会换着花样的来满足我刁钻的口味。姥姥的米琪儿是做的最棒的,我每次都要吃上几大碗,直到实在吃不下才肯罢休。姥姥去世后,母亲也学会了做这种饭,也常做给我吃,但与姥姥相比,就要差很多了,母亲也有自知之明,不与姥姥相比,但每次做好,都会与我说,你最爱吃的饭来了,每次我吃完,也会问我,还记得姥姥做的味道吗?不得不说,每次我听到这一句话,我的鼻尖都变得酸酸的。我只好狠狠的吃上几碗来回答母亲,母亲看到总是笑着喷出了眼泪。

  回忆到此,我觉得眼眶有些积水,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母亲,母亲已经熟睡,只是紧皱的眉头不知梦到了什么。

  姥姥得病时,我已经上了初二,暑假回乡去玩,姥姥已经下不了床了,她躺在床上,在我进门时,她的目光突然迸发了些光亮,我蹦跳着跑到她身边,喊了声姥姥,她温柔的笑了,那种笑容我直到现在仍然记忆深刻,我问姥姥你怎么了,也许是她怕我担心,只是笑笑,便让我去玩了,她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目送着她最喜欢的孙子,跳跃着离开了她的视线。

  幼时的我,只知道玩闹,却一点不知道姥姥的病情何等严重,我啊,真是个不孝的人,姥姥去世后,每次想起姥姥,我总会这样想,想我那时为什么不能多陪陪姥姥。

  姥姥在那个暑假去世了,晚上我们坐了连夜的车赶回家里,那时的我还有些不太相信,总觉得姥姥还会起来,总会笑着再与我说话,可终究不可能了,我哭了一会,慢慢睡着了,母亲抚着我的背,腰挺的直直的,我醒来后,母亲仍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不变,只是脸上刻着浓浓的倦色,眼睛已经红的快要渗出血来,我有些害怕,便问母亲没事吧,母亲强笑了一下,摇摇头,又恢复了原来的动作,一夜未眠,等母亲回到家里,见到姥爷,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我从未见过母亲这个样子,也跟着哭。

  车子到站了,许久没回来,家乡已经变了样子,我和母亲下了车,有人把我们稍回了村子里,之后,我见到了姥爷,姥爷的身体还很硬朗,只是胃不好,这时我突然觉得姥爷的身子变低了,便伸手去抱他,他热情的与我相拥,脸在我脖子上蹭着,那扎人的胡子仍旧不减当年,我苦笑着推开姥爷,准备上山去祭拜姥姥的东西。

  收拾好后,我便问姥爷也要去吗?姥爷沉默了一下,拿出烟来抽了一口,才摆了摆手,你们去吧,说着便出了门。

  上山的路不好走,也许是因为刚下过雨,我也不再是年少的小孩子,走路比起以前沉稳了许多,不再蹦蹦跳跳的走了,走了许久,母亲才示意我停下。

  荒草丛身的地方里,有个小小的供台,因为野树杂草百生,不仔细看,还辨认不出那是个供台,村里虽然现在有了发展,大多都有了闲钱,但还是习惯尊重祖宗的规矩,埋在山里,入土为安。

  姨是个急脾气的人,看到这种情景,便让母亲先去祭拜,自己拿出工具将那围在供台边的野草野树尽力清除掉,边清除边说着最近的烦心事。

  母亲有时回应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是说着姥姥生前的事情,然后用手擦着泪。我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看着那小小的供台,也触景生情,朝着姥姥的供台拜了又拜,突然觉得眼泪要出来了,便转过身去,对着青山蓝天,掉下了眼泪,心中撕声的喊着,姥姥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了,你看见了吗,你听见了吗?眼泪是止不住的,母亲叫我过来叩头,我没看她,忙低头趴下,怕她看见我的眼泪,我用力的`叩了几下,母亲拉起我来,姨笑着说看这孩子,我吸了口气,又转过身去。

  祭拜完毕,我跟随姨和母亲慢慢下山。临走时,我又向供台望了一眼,心中的歉意更增添了许多,想我这些年在城里住的舒服了,不回来看看已是不该,回来时又是百般的不愿,真是大大的不该。自责了一会,我见母亲二人已经走远,忙追赶上去。

  母亲与姨正在闲聊,我跟在后面,静静的走着,她们谈话的内容大多是生活不易,奔波劳累,有时也会谈到我,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弟弟,最后,她们聊到了姥爷。

  我竖着耳朵听着,姨正在抱怨姥爷花了大把的钱买了一个家里用不着的东西,她为姥爷的固执感到无奈,母亲也插上几句,说着年老的姥爷与年轻时并无两样,固执了一辈子,她们姐妹俩说着姥爷,又自然的扯到姥姥身上,说了一会,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又沉默了。

  "爸,最近又抽烟了?"母亲走着走着,突然想起离家的那一幕,皱了皱眉,问道。

  姨看了一眼母亲,默默的点了点头。果然,母亲一听,又生起气来,口中埋怨着姥爷身体不好的话,姨忙说,"也没什么,每次这个时间,爸总要抽几根,平时倒是不抽。"母亲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扯起了其他的家常。我听着听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姥姥去世,按照习俗,入土之前,都要办个晚会,送亲人远去。我以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要办这个晚会,后来倒是想明白了,其因或许有二,一为送逝者,二为宽世人。

  那天的晚会开的很盛大,母亲和姨花了大价钱请了镇上最好的班子,不太大的院子里挤着满满的人,男女老少,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被请了来,晚会很好看,我们这些孩子玩的看的吃的都很开心,而母亲她们却明显没有什么笑意,眼泪在脸上挂着就没掉下来。

  晚会结束后,人大都便走了,院子又变得空荡起来,母亲与亲戚们忙着打扫院子整理东西,我和弟弟们就找屋子睡觉,突然我看到了一个人影,走近看才发现是姥爷,他蹲在墙角用力的抽着烟,皱纹横生的脸上更显衰老,周围的地上有着数不尽的烟头,我很少见一个人抽烟抽成这样,但是姥爷做到了,之后,就听见一段咳嗽声,有着难以形容的剧烈。我看见了姥爷,姥爷自然也看见了我,他站起身来,双手用力的在脸上搓了几下,然后走过来抱起我,慢慢往屋子走去。

  "以前都是姥姥陪着你睡的,今天姥爷和你一起。"姥爷的声音有些哑,不知道是因为抽烟,还是因为伤心缘故,我用力的点点头,眼泪也流了下来。

  那晚,姥爷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我轻声唤他,他才不再反复,好像怕影响我睡觉似得,只不过在此之后我隐约感觉到他的身子在抖,还有断断续续抑制的泣声。

  我回忆的愣了神,母亲叫了我几声,我才听见,忙跟着母亲回到了家里。在家待了几日,便打算回去,姥爷出门送我,非要给我塞钱,我挣扎着不要,但终究拗不过姥爷,将他的钱收下,放在了包里。姥爷看我收下钱,又抬头看我,想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车子开动了,才听见姥爷喊着,"小鹏程,好好学习啊,记得回来看姥爷,姥爷给你做好吃的。"姥爷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探着头向后看,姥爷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好像也发现了我一直看他,站着没走,我依稀还能看见他在朝我不断挥手。正如以前姥姥在世时一般,只不过那时是他们二老一起,可如今......

  我收回目光,眼泪又在眼眶里转着,我平复了心情,倚着窗,目光投向窗外,窗外的天气越来越好了,青山绿树,阳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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