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之殇现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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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之殇现代诗歌

时间:2022-09-29 02:05:36 现代诗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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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之殇现代诗歌

  我的姑父有三只壶

壶之殇现代诗歌

  一只是烫酒的锡壶

  传自晋北一个古老家族

  咂上一口醇厚的热酒

  曾经的拉骆驼汉子

  乘兴敲响一面西域手鼓

  一只是红玛瑙鼻烟壶

  内绘漠北的驼道风物

  或许是老人的通灵宝玉

  当它被蛮力砸碎的那一刻

  老漂余生只剩下耻辱与救赎

  一只是“大盛魁”传下的紫铜壶

  通体包裹着污秽的粗麻布

  此前它自有光彩的用途

  主人被残后却甘为溺具

  接纳着暗夜滴出的血尿与泪珠

  梦里曾听闻姑父的叹息声:

  糟蹋啦,这壶本是文物。

  我家也有两只壶

  一只是常见的烧水铝壶

  却被老爸当宝贝一般呵护

  一个被放逐的知识分子

  总是神经质地擦拭着壶壁

  像是要把往昔的光泽留住

  擦壶时老爸曾喃喃自语:

  “人要活得干净,就像这壶”

  另一只铁锈斑驳的破壶

  是从路边捡来的废弃物

  我和表哥在黄河故道采砂时

  用来取浑浊的河水解渴防暑

  它,见证了小苦力的千辛万苦

  老了,当我用紫砂壶沏茶时

  见壶思壶,深知吾怀吾土

  割舍不下故去的老爸和姑父

  真想回趟山西老家,面对壶口

  放眼看那荡尽愁云的大河飞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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