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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犬子作文
家有犬子,七岁有余,身壮体肥,聪颖,勇猛,好动,有主见,少耐性。五岁前寡言,六岁时豁然开窍,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日日叽哩呱啦,但言之有物,常有骇人之语。口舌之费不足虑,疯奔颠跑,且攻击性和破坏性陡增,家人哭笑不得,又不忍斥之,愈发顽劣。某日,祖父唤其母前来,命其取书以研,曰《名人教子丛书》。母面色有愧,深知养为首,育为上;幼芽成苗,苗茁壮成树,栋梁之才非一日之功,遂省己察人,因材施教,揣摩使然。不敢拗其天性,惟愿其正直、上进、强健、少蛮。时而如和煦南风,时而如狂暴寒风,苦与乐并存,悲与喜交错,遇其骄狂无度则忧,偶闻其师长赞誉,亦多窃喜。可怜天下父母一片拳拳养育心,择生活琐事记之,聊抒胸臆。
——题记
一、襁褓篇
2003年1月28日下午约4点10分,伴随着阵阵响亮的啼哭声,儿子呱呱落地。他在哭,爱他的人都在笑,大家争先恐后地凑到跟前一睹帅宝模样。最激动的不是爸爸妈妈(妈妈在想,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终于解放了,孰不知一场更持久的战役已经打响;爸爸在想,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太好了),表现最为激动的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人老了不求富贵不求上进,只求全家人平平安安,一辈一辈的人丁兴旺,况此刻的添丁,还是结实的男丁,自然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对于初为人母的我,没有那么多男孩女孩的考虑,只是在想,旁边这小家伙是我生的宝宝,我也做妈妈了。尽管我已经自以为做足了准备,可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想抱都无从抱起,那么小,那么软,怎么抱啊......
襁褓中的栋栋,最大的问题是缺钙。为什么缺钙呢,因为他降临于世的时候,正好遇上非典,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一片恐慌,电视每天都是有关非典的报道,爱人买来了84、口罩等,我们日日通风,但极少外出。孩子自出院后从没出过家门,满月时去打过一次预防针,三个月时还是去打针,打针的医生郑重地说孩子缺钙啊。那就赶紧补。补钙的最大问题是吸收。于是接下来的数月,每天一滴鱼肝油,每天中午打开窗户在阳台上晒太阳(原来都是在卧室隔着玻璃晒的,据说不管用),每天下午四点左右下楼在院子里或中心广场活动一个小时......慢慢地,他的头发不再是直直地往上长了(绝对怒发冲冠式),脖子也直起来了(原来老是软软的,无力地搭在大人肩膀上),皮肤也由起初软软的白开始泛点咖啡色(健康色)了,最令人高兴的是头颅上的天灵盖日益坚硬并合缝了。
回想起来,一岁前的宝宝,抚养时并无多少男女之别,一样地哇哇哭嘻嘻笑,一样地抱着拉屎撒尿,一样地呀呀学语,一样地挤眉弄眼做鬼脸,一样地蹒跚摇晃(栋栋不会爬就先走路了,由此引起的平衡力差,跑路时极容易摔头和脸)......一岁前孩子的照片很好看,表情特别丰富,眼睛清澈,小嘴俏皮,可爱极了。
二、牛犊篇
栋栋出生时七斤二两,身高多少忘了,长度和我的一个胳膊差不多,还略短些,只记得若是爸爸抱,一个胳膊就是一个很大的摇篮,两个大手一托,小家伙就开始张牙舞爪。造物主真可爱,让每个人都曾经那么小,那么软,那么可爱。
就这样,小着小着就长大了,软着软着就壮实了。弹指间,儿子就已经七岁了,一米四一,虎头虎脑,不用加速度,直接冲撞过来就会让我踉踉跄跄退后好几步,惹我怒火直线上升,却见他嘻皮笑脸地蹭过来喊妈妈,喊的我只剩下外强中干的凶巴巴,瞪着眼睛吼一句:“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知道你撞的多疼吗?”可是谁都知道,以后还是这样,且撞击力还在增加,没办法,这是他爱的一种表达,孩子喜欢你,就来缠你闹你亲你逗你,无所顾忌,只因为他知道你爱他,不管怎样都爱他,他更加的肆无忌惮。
一日晚饭后,四位妈妈分别带着孩子散步,三个臭小子前跑后追的满身大汗,泥猴一般;只见那小女孩乖巧伶俐,独自玩耍,忽走忽蹲,活脱脱一只可爱小粉兔。散了多长时间步忘了,只听见你一句我一句她一句地说,说的话大同小异:“你看人家这闺女多好!”说话的就是我们仨,不说话的那位粉兔妈一直在抿着嘴笑,幸福啊!羡慕!这不是拿着放大镜看人家的优点,拿显微镜看自己的缺点,谁家里有个七岁半大小子真是费煞神经,再温顺贤良的家长也会呈河东狮吼状!
养育中的男女有别主要是从孩子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开始的。会说话了,表达自己的意愿更清晰了;会走路了,你不听我的意愿,我自己去实现。原来大人强加给的东西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两岁以后,我们家的布娃娃、毛绒玩具等一概或送人或入冷宫,一岁时玩的塑料玩具也渐渐被束之高阁,栋栋最爱的玩具是枪、车,各式各样的枪和车,两三岁时喜欢奥特曼玩具,爱屋及乌,衣服和鞋子都喜欢奥特曼的;三四岁时喜欢玩拼图、走迷宫,《视觉大发现》系列丛书曾经爱不释手;五岁以后开始着迷组装玩具,至今未变,家里的大大小小组装零件难计其数。户外最喜欢的是棍子(树枝)和水。
家有稚子初长成,于是,妈妈学生时代的娃娃缺了胳膊少了腿,爸爸以前送给妈妈的音乐盒也惨遭拆卸,尖锐锋利的东西不敢放在一米以下的明显地方,洗衣服是每天的必修课......有时想想,就顺着孩子的意吧,毕竟不忍为了那一点半腥的东西或事情吵孩子,扼杀了孩子的好奇和天性,说是犬子犬子,那是爱称,对于这只犬永远是爱无限、烦偶尔。于是深吸慢呼,不行,就再来一次深呼吸,努力平静自己。想想自己也是这样在爹妈的爱护下长大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欠父母的情债再还到孩子身上。
三、好好学习篇
写着驯犬记,其实,心里很没底气,因为有时候,真弄不清楚,是我在驯他,还是他在驯我。反正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我是变了,变的像我的妈妈一样关心起来无微不至,说起话来啰嗦唠叨,变的越来越婆婆妈妈了,从心里讲,我更愿意自己成为一位朋友式的妈妈,只是尚在努力中。儿子更是一日一日地变化,春天的衣物鞋帽,秋天就穿戴不上,长的太快了!第一次自己洗澡,就对着推门进去意欲关心的我吼了句:“男生洗澡,女生别看!”第一次分床睡,一觉醒来,自己穿好衣服趴着玩会儿玩具、看会儿书,对着前来惊讶问候的我们说:“还是一个人睡比较自由!醒了以后想干啥就干啥,也不用听老妈的唠叨。”他在追求自由,我要尽母亲的义务和责任,于是,冲突时有发生,最集中的阶段就是入了小学。
记得刚入一年级时,用“爱”造句,栋栋总是说:我爱妈妈。到了下学期,用“十分...十分...”造句,栋栋就在说:妈妈十分可恶十分烦人!我很郑重地问他,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他很郑重地看着我说:“妈妈,我真不想这样说,可是我还得这样说,你有时候真的很可恶很烦人。”这臭小子,还跟他妈玩绕舌,抽他,是不舍得,毋自退去,继续深呼吸,反省,下回积攒着一块算帐,可是,和孩子的帐总是大化小,小化了,了了无事。潮落了还涨,妈生完气还是疼爱丝毫不减。
刚上学时的辅导作业简直像拉锯一样,回想起来就出汗。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此起彼伏,亲娘耶,原来看着人家辅导孩子作业时曾说过一些自认为很强的育儿理论,现在回想起来纯属风凉话,站着说话不腰疼,实践和理论关系再密切,也不是一回事。做作业时,书桌上一个小橡皮都能让他摆弄半天,督促,督促,暴吵两句;早晨六点就醒,七点还不洗脸刷牙,督促,督促,暴吵两句;有时候想,每个孩子对于自己的家长和老师都有抵抗力和免疫力,有直觉地排他性,这是在长期的敌疲我打敌进我退的战斗中锻炼出来的,否则怎会这般的难以磨合?
说实话,小树成长,还是极需要家长的监督,就像作业,家长检查没检查,检查的仔细不仔细,要求的严格不严格,一看孩子的作业便一目了然。今天的错题不纠正下回他还会错,一错再错,形成习惯就很难再纠正了。在孩子的世界观、人生观还没形成,家长有引导和教育的责任和义务,要配合学校,要多和老师交流,合力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树的成长,需要阳光雨露,也需要施肥修剪,否则难成大器。
对于一年级的同学来说,每天做作业似乎是孩子很头疼的事儿,对于一年级的家长来说,每天辅导作业似乎也是非常头疼的事。但是每次考试考出好成绩,就是很令人高兴的事儿了。一年来,栋栋考100分的时候不太多,不会不懂的少,多是由于这样那样的马虎粗心造成,一年级里面大大小小的考试,最高分100,最低分91;上学期期末考试考的不太好,他似乎不太在意;这学期期末语文考了100(好像语文考满分的就一个或两个,嘿嘿),数学考了98,自己挺得意的,呵呵,就这样就成,有自信,多好啊!
最令人鼓舞的是班主任老师在学生综合素质报告单上的评语:“你上课回答问题的准确度,让老师想到射击运动场上的成绩——十环!聪明、帅气、爱学、上进,你真是个可爱的小男孩!老师喜欢你!”太高兴了,拿着那张纸炫耀了一大圈,每个爱栋栋的人看到这样的评价都是如此的高兴,忘了他的刁蛮、顽劣,忘了他静不下心,忘了他闯的祸,忘了他的横冲直撞,忘了他的耍小聪明。是啊,多好的孩子啊,我们应该为他骄傲!
四、男子汉篇
去年听卢勤老师讲课,就记住了两句,一是“太好了!”二是“有儿子和没儿子就是不一样”。第一句后来经常用在生活里,用于表扬和鼓励,正思维嘛,凡事往好处想,往好处努力,往好处引导。第二句偶尔用一下,还多是在儿子自己的提醒下。晚归,走在黑黑的楼梯里,栋栋说:“妈,别怕,咱们数着台阶,一二三......”小手握大手,真有力量,真温暖!只听他很骄傲地问:“妈,有儿子跟没儿子就是不一样吧?”我猛烈地点头说“对”。
爱人修电灯或者水管道时,我是越来越省事了,因为旁边有个小打杂的了,勤快地跑来跑去,只要让在旁边观看就成。
儿子还很善良,每每遇到街上有乞讨者,就问我要一角五角一元地送过去,我是不会告诉他,那些都是职业乞讨者的,我祈愿他永远有爱心。有一次,我们刚买了两个白吉馍回家,路上一老妇人,蓬头垢面地坐在路边,我说多可怜,栋栋说:“妈,把你的白吉馍给她吃吧。”我笑笑说行,那老人接过热乎乎的饼接连嗑头,羞的我带上孩子逃似的骑车继续前行。后座的栋忽然说:“她估计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白吉馍,妈,回家我也让吃两口我的啊。”我又笑笑说行。细小的心灵里还有那么多细腻的慈悲和缜密的观察,这多么难能可贵啊,我突然很激动。
出去旅行的时候,会想起帮妈妈提个小包;吃东西的时候,也会想起给同样爱美食的老妈分享一小口。已经很知足了。看过一句话:“父亲给儿子东西时,儿子笑了;儿子给父亲东西时,父亲哭了。”不为父母怎会深切体会到父母的养育之大恩?
或许还是因为有些溺爱的缘故,栋栋平时还是有些撒娇,有些不够男子汉的阳刚,直到2009年4月16日,栋栋在幼儿园练习滑旱冰时摔骨折了,接骨时无比疼痛,他坚强地只流了一滴泪......那段短暂而难捱的日子,真是不堪回忆,就连那时的《骨折日记》,也不曾再翻看过,只希望生活是幸福的平安的顺心顺意的,特别是老人和孩子。
生为男子,总有一天会长大,长大了就要支撑家庭,干一番事业,磨炼的路还很长很长,既要坚强,又要柔韧,那是多么辛苦啊。夜渐深,望着旁边酣睡的小家伙儿,那胖乎乎的猪娃脸,只想亲一口,想着,这样的娇儿终有一日,也要离开妈妈温暖的怀抱,离开港湾式的家,像每个成年男子一样去打拼,去闯荡,去经历风雨追逐彩虹,去忍受失败享受成功,如果孩子一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还好,但这是不可能的,世事无常,看着孩子努力奋斗的背影,而作为母亲,我只能远远地默默地祝福、牵挂,不能像现在一样庇护、替代,那该是多么无奈的事情啊。也曾想过,若有一天,自己老而不终时,就申请安乐死,不给孩子添麻烦,可又想,那岂不是不给孩子孝顺的机会,那又会给孩子带来怎样的痛苦。唉,明日苦明日受,今日乐今日享,就这样,静静地看那熟睡的小模样,轻轻地亲一下那温润的脸蛋,聆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好幸福,好幸福......
本期校讯通的博谈客论话题是“养育孩子:男女有别”,这个话题勾起了自己的养儿点滴感慨,只见孩子一日一日地长大,也见自己一日一日地衰老,轮回有,但在木桩上,这里只有更替,逝水东流一去不复返,享受过了童年与青春,经历着青年与中年的交接,前面还一段火红的夕阳,真好!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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