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开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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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花开的散文

时间:2021-04-19 20:35:08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那年花开的散文

  那年春天,花儿正开时,我在小镇的企业里,做了一名普通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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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里,我认识了钰儿、婧婧和娟子。钰儿和我年龄相仿,成了我在单位要好的同事。她不但有着精谌的工作技能,而且工作非常出色。我们在同一个岗位上,相对而坐,无话不谈。娟子和婧婧是新入职的85后,娟子理所当然地成了钰儿的爱徒,婧婧也成了我的新“邻居”。刚开始熟悉生产工作的时候,面对每天千百次反反复复的拿、取、放等动作后,再通过测试数据来挑选产品进行分类。一天八小时下来,腰酸背痛,疲惫不堪。可是,千万别小看这些刚刚中技毕业的娇娇女。她们从一开始的手腕肿胀、发麻,到后来的胜任和担当,不到两个月,很快就融入我们团队,成了最年轻的精英。

  从那以后,我们四个形影不离,成了名副其实的“四人帮”娘子团。姐妹们在工作上互相帮助,在生活上互相照料。一起上下班,一起围着桌子吃小火锅。工厂里的工作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忙”。但我们总能在忙完日常工作,抽出时间让钰儿教我们做美食。婧婧总会变戏法似的,弄些新鲜的小玩意。记得有一次,拿着一种叫“跳跳糖”的糖果,放几颗在嘴里,就会在舌头上蹦蹦跳跳,甜甜的,淡淡的,就像是青春的味道。

  娟子有时会和我们聊起她化妆的技巧,穿衣搭配的心得。当然,偶尔我们也在一杯茶香里,聊聊陆游和唐婉、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浪漫爱情。有时候,在上班路上,会全然不顾形象地,你卡我腰,我拧你胳膊地疯玩一通。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样子,多年后回想起来,嘴角仍然有暖暖的微笑。发了工资的周末,我们也会在北大街排长队,等待一只还在烘烤中的鸭子。会去时代广场,看当年的流行美装。去汉江河畔青草丛里,寻一株株幸运的四叶草。会在桥北广场,玩遍健身器材后,再去运达批发市场,淘一些可爱的小玩意。那时的我们,常爱没心没肺的瞎逛。

  人的一生若可以分为几个阶段,青春必将是怒放的花季。“三八”妇女节公司放的半天假里,我们相约去花卉市场,一人一盆心仪的小花。婧婧选的是粉紫色风信子,娟子选晶莹剔透的`多肉玉露。那两盆花,被我们几个轮番捧着拍照留念。若青春是曲美妙的音乐,那我们便是这音乐会的主角。那时如果把“疯丫头”用在我们身上,可是名恰如其分。娟子是多才多艺的,她在视频上学做丝网花,很是形象逼真。比如非洲菊、玫瑰、牡丹花等,像真的一样。没有过多久,我们也都学会了,并把花分享给单位的好姐妹们。在年底的年会上,娟子更是用曼妙的极具异域风情的舞蹈,迎得了满场喝彩。

  娟子很漂亮,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翘翘的。齐齐的栗色刘海,披肩秀发直达腰际。那时的她,青春靓丽如同盛开在春风里的玉兰花。而婧婧,就娟子而言,就多了一种女性的干练,多了些如兰的温婉。那年,车间门口桂花芳香四溢时,公司总部招了一批刚毕业的大学实习生。那群风华正茂的小伙子,总有人围着娟子和婧婧献殷勤。只是,她俩一个都没有看上。后来,婧婧还是恋爱了。她的对象,是兄弟单位的优秀小伙子。原来,娟子早已也心有所属。还在学校时,一阳光帅气的男生就暗恋她许久。两人双双觅得有缘人,我和钰儿为了表示庆贺,相约一起去了市里吃火锅,那个夜晚,我们走在月色如水,灯火璀璨的街头,有迷茫也有憧憬。尽管不会唱歌,但还是破天荒去了恋歌房,被几杯红酒熏得双颊微酡。

  娟子是在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春天结婚的。那天,阳光特明媚。她家院子里的那树海棠花开的极其动人。海棠树下,也是人头攒动,高朋满座。一辆铮亮的宝马婚车,后面排着长长的奥迪车队。阳光的照耀下,满是喜庆。车子载着漂亮的新娘,向新郎家奔去。因工作太忙,婧婧没能来得及做娟子的伴娘。而我和我和钰儿,一大早就赶了过来。新郎家在风景秀丽的市郊小村,二层别墅小洋楼早已张灯结彩。到了村头,只见到她的喜公婆身着盛装,涂抹着浓妆,扭着陕北大秧歌。淳朴的乡亲们敲锣打鼓,簇拥着娟子的花轿,好不热闹。

  婚后的娟子,不久就有了身孕。各种孕期反应,常让我们忍不住嘘寒问暖。她爱人怕她辛苦,让她辞职回家休息。离职那天,娟子把一件平时没舍得穿的崭新工作服留给我,把常用的工作工具留给了婧婧和钰儿。接下来,我们“四人帮”帮团少了娟子。便只能在QQ和微信上,关注娟子生活中的点滴美好和喜悦。

  娟子离职后的那个冬天,因工作调动,我也离开了原来的岗位。隔着一扇玻璃窗,我们三个各自忙碌着。收到婧婧的大红喜请帖,是在一个冬日的下午,阳光柔柔地从玻璃窗上洒下,我们俩靠在暖气片上,婧婧可爱的娃娃脸上,那抹弯弯的月牙眼亮亮地闪着光。我们相拥着,说了好多不舍的话。更多的还是祝福,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婧婧如愿嫁给了那个家境殷实,有房有车的帅气小伙。在婧婧举行婚礼的大酒店,我们见到了老朋友,即将临产的娟子。她一双深深的眸子盛满将为人母的幸福。我们以茶代酒,互相聊着各自的工作生活及以后的打算。娟子笑着说,等生完孩子,计划去北京看看长城,故宫。说世界那么大,是该出去走走了。

  半年后,我们果然收到了她从微信上发过来照片。北京长城和天安门前,娟子依然是那么清纯,那么惹人怜爱。婚后的婧婧,选择做了全职太太。和娟子一样,很快也有了自己的宝宝。时光如梭,我们各自在岁月里,打捞着自己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我因搬家,又换电话号码,和姐妹们的联系也断断续续着。每次短暂相聚后,就是长长的期待。我和钰儿依然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朝八晚六地加班加点。有时见了面,抬头会心一笑,时而会有简短交流。偶尔,周末也会小聚一下。也会聊起当年,那些纯净如水的青春往事。

  时光飞逝中,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有一天,忽然接到婧婧的电话,电话里传来轻轻的哭泣声,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将我笼罩。婧婧抽噎着对我说:“娟子于昨天下午,在邻县殡仪馆举行了告别仪式。她刚生产完孩子还在月子中,身体原因,宝宝也太小无法参加……真不忍心告诉你……”。后面的话我还没有听进去,就觉得天旋地转了。这怎么可能?半个月前,她还让钰儿约我们一起吃火锅呢。那个有着美丽大眼睛的女孩,她的眼睛真的就闭上了吗?她那红苹果似的脸颊,真的就冰冷苍白了?她那微微上翘的嘴角,真的就永远定格了?她才25岁,花一样的年纪啊!

  独坐窗前,外面的天空大雨倾盆。我和钰儿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可怜她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我们通过婧婧联系到娟子的爱人,一个大小伙,眼泪像河水样流淌着。原来娟子因突发疾病,他们碾转西安等地去给治疗,最终都没能留住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娟子的父母抱着幼小的孩子,几度伤心欲绝。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钰儿常翻出公司组织去九寨沟旅游时的合影。照片里的我们,用几条丝质围巾,当做披风和裙子,摆出各种姿势的身影,定格了多少好姐妹间的美好记忆。那个曾和我们漫步汉江河边笑容如花的娟子,那个斜倚柳树下临水听风的女子,在遥远天国,不知是否还安好?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从沉重的阴影里走出来。斯人已逝,惟愿天国里不再有病痛。我们记忆里的娟子,依然那么可爱快乐。人生最美的季节里,活泼靓丽娟子,却永远地离开我们。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再次忆起过往,唯愿能用拙笔,在素笺上勾勒出怒放的花朵,来祭奠那些逝去的年华。对于即将会步入中年的我和钰儿,常不由一起感叹岁月,回首间,昔日的身影若隐若现。

  走在时光河岸,往事沉沉浮浮。身边人来来往往,如匆匆过客。唯有珍惜曾经温暖和美好,才能不负光阴,不负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