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情结的优美散文
提起“红薯汤,红薯馍,离开红薯不能活”的年代,就勾起了我对那段往事的回忆,一幅幅难以忘却的画面,马上就浮现在我的面前。
我曾经喜欢过红薯,厌烦过红薯,热爱过红薯,恼恨过红薯。
那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事儿。那个时候,农村生活苦得没法说,一日三餐除了红薯还是红薯。早起烀红薯,中午咸汤锅里下红薯,晚上烧红薯轱轮子茶。一年到头能吃上红薯还算是好年成,碰到了收成不好,连红薯也吃不上。
红薯,分为春红薯和麦茬红薯两种。春红薯到了农历八月十五前后就管刨了,刮成红薯片,撒在地里晒干之后,打屯储藏起来。我记得红薯要是遇到了丰收的年份,一家就有好几屯红薯片子,以后磨面吃或煮着吃。麦茬红薯刨得比较晚,一般到了下苦霜的季节以后才刨的。麦茬红薯大都不刮红薯片子,而是窖起来,每家大都窖了两三窖。我看到有这么多的红薯,心里很喜欢,很热爱,因为别管孬好咋说,不愁饿着肚皮了。但是,麦茬红薯容易坏,特别是春节过后,保存不好喽,成窖的红薯就会坏掉。就这,农民也舍不得丢掉,切成片子晒干,味道再苦,也能当饥。
红薯好吃不好受。尤其是过罢年以后,春暖花开了,红薯储藏了一冬天,淀粉转化成了糖,烀熟以后拿不成个,稀溜溜的,吃起来比蜜都甜。可是,吃了以后受不了,不吃还没有办法,人们烧心得哼哼叫。大约到了下午四点左右,我就目睹到在地里干活的一些人,蹲在那里大口大口一个劲地吐酸水,一个人就能吐上很大一片。不少人因为吃红薯而得下了胃病。
父亲就是如此,胃病非常严重,每天下午烧心长达几个小时,难受的支持不住。可是,那时穷,眼看着患了胃病也没有钱医治,活活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幸好的是,我有一位表姐在部队工作,是个医生,轮辈分,她该喊父亲喊舅的,她可是帮了大忙。我把父亲的'胃病情况写信告诉她后,不久她就从三千多里以外把药给我们寄来了。我至今记忆最清楚、最难忘的一种药是胃舒平,每次邮寄都是几大盒子,足够父亲吃上好多天,病情也减轻了许多。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让我感激万分。
正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就非常讨厌红薯,恼恨红薯了,因为它太伤害人们的身体了。
到了农村分田到户以后,农民一年四季吃红薯的帽子才逐渐得以摘掉。从此,我发誓诅咒:下八辈子也不能再吃红薯了。可是,随着人们的生活一天天富裕,好面大肉吃久了,嫌腻了,又光想吃点粗茶淡饭的。于是,红薯又成了人们餐桌上时尚货,不吃心里又想得慌啦。
早起,我经常出去散步。临走时,老伴不断对我说,回来别忘喽到集市上捎点红薯回来。本来,我发过誓是不再吃红薯的,既然老伴说了,有时我也多少买上几块。因多年没吃过红薯了,早了晚的吃点尝一尝,味道真甜真美!
但是,抚今追昔,我永远忘不了过去吃红薯的那段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