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和木匠抒情散文
很早之前,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给父亲写一篇文章。时间搁置,我总算有了空闲去回忆往事,记忆一下子拉到了我家的那所老宅。
老宅,是从我出生到十三岁居住的老房子,它是九十年代的三间瓦屋,地处于河南省某一个僻静的农村,真的是穷乡僻壤。
老宅是地地道道的农村,那是父母亲结婚时的新房。按照当时农村的宅基地,每家每户都有独立一片宅子,但是有两个儿子的人家就需要另再置买一片宅基地,当时村干部才不管你有几个儿子,那不是他们的事儿。
我家的老宅共有三间瓦房,厨房是一间由破木板搭建而成的屋棚,当地的方言我们都是称灶窝,可见它的简陋和窘迫。三间瓦房分为东屋、堂屋、西屋,堂屋是招待客人的公共场所,东屋是奶奶的,西屋才是父母亲的。后来,哥哥出生后,奶奶就搬到伯母家去照看伯母家的儿子了。当时母亲也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会在那时离去,每次向父亲提起时都会多多少少带点怨气。
记得堂屋的正中间是一张深红色油漆的桌子,那是母亲的陪嫁品,它带有三个抽屉和一个两扇门的柜子,母亲用柜子盛放馒头和咸菜,记忆里小柜子总是空落落的,三个抽屉都是母亲用来放着香火和蜡烛。
七岁,我还没有去上学,连村里的学前班我都没有去。所以,七岁之前我都是跟在母亲屁股后面做农活、和邻居闲聊、去菜园种菜有一件事是属于我自己的,那就是等到天黑油油时,自己一个人,木板的大门口前等着父亲回家。
在村里,谁家有一个大而笨重的传呼机,就会被认为在外面挣了大钱。然而,父亲承接了爷爷的活儿,也是一个木匠,叮叮铛铛的骑着一辆老式的自行车,那可是家里的唯一值钱的家当。自行车后坐用铁丝拧一个铁篓子,足足是一立方米,里面装置着各种锯子、斧子、铁锤,还有各种大小的木板。最神奇的就是,父亲有一个小木匣子,里面装着各样的铁钉。有一次,我竟然向父亲要走,他像宝贝一样给我要走,那可是挣钱的'行当,他对我说。
父亲是专门收拾风箱的木匠,风箱是农村烧地锅用来吹火的。他每天清早五六点出发,晚上八九点回家也会有。如果去的地方很远的话,他就要起的更早。
最为有趣的一次,父亲喝了小酒,给我提起他小时候上学的故事,他是学校有名的“小混混”,逃课也是常事。有一次考试,卷子的题目是用因为所以造句,父亲给我们兄妹三人说,他翻阅整张卷子就会那一道题,他就心血来潮造了一句金句:因为王老师经常让我坐在最后一排,所以我每回考试都是大零蛋。
出乎意料,父亲那次没有得零分,而且坐在了正数第一排。父亲逢人就会讲起这件历史性的大事。
后来,父亲每次考试又都是一枚大零蛋,他也做回了他最后一排的角落,他可以在那里烤豆子粒儿和玉米粒儿。
父亲的脑袋瓜儿是出于寻常人般的灵活,从那件事我就那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