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缅怀母亲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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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缅怀母亲的散文

时间:2021-04-09 12:10:21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纪念缅怀母亲的散文

  母亲,这是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称谓。说熟悉,是人类对生命繁衍的载体最挚爱的尊称。说陌生,是她在我一生的记忆中,只是瞬间的闪映。

纪念缅怀母亲的散文

  阴霾的夜空下,一列从北京开往天津的火车,在凛冽的寒风中,慢腾腾、有气无力地行使着。车厢内,散坐着的几名乘客在昏昏欲睡,冷清、寒寂,使我紧紧地靠在祖母身上,祖母面带着忧虑。下午,祖母的娘家侄儿,我的表大爷钱来报信,说我母亲的了重病,祖母闻信,速带我坐夜车赶往天津。

  母亲剩下我兄妹三人,我是老大,祖母对喜欢有加,幼时刚断母奶,祖母硬是把我从母亲身边抢走,随祖母在北京定居。父母无奈,后来因养我的两个妹妹,也有顾不过来之实,只得如此。因父亲在天津做事,父母和妹妹就住在我外祖父家。

  任家大院,是个家道殷实的商贾人家。任老爷有一妻一妾,正房的大太太生有一子,偏房二太太没有生养,故抱养了我的母亲。我母亲的亲生父母是市郊农村的贫苦农民,因家中孩子多,实在无力再抚养我的母亲,托人介绍,送给了我的外祖母。据说立字为押,双方再不联系与见面。

  到达天津,已是午夜,下了人力车,祖母领着我走进了阎家台胡同任家大院。

  来到我父母居住的西厢房,一进屋,见我父亲双手抱膝,直愣愣的眼睛望着地上。旁边坐着眼睛红肿的外祖母、舅和舅妈。我父亲抬头一见祖母和我,脸上一阵痉挛,咕咚一声,死挺过去。外祖母、舅和舅妈急忙上去又恰又捏。祖母上前劝道:“别急呀,孩子他妈有幸咱们抓紧瞧啊!会瞧好的!”“噢,我看看她去!”祖母欲动身,“妈!”父亲悲痛地叫了一声:“您儿媳妇,人——没啦!”话一出口,就见我祖母“啊—”了一声,昏死倒地。众人又忙乎我祖母。

  我傻傻地望着这个刚昏醒过来,那个又昏死过去的景象,好像还不懂得死呀活呀似的,有没有悲痛。

  他们说母亲患的是急性脑溢血,从半夜喊头痛到送医院,前后两小时,终不治。

  母亲故去,终年二十六岁。

  时年我六岁,大妹妹三岁,小妹妹月科儿。

  “老任家二姑思乐!”因母亲有个本家大姐,故官称二姑。“太可惜了,那么年轻,多么好的人哪!”左邻右舍、阎家台一片唉叹声。

  母亲长相敦厚,微圆的脸庞,一双大眼睛,透着憨直的目光,双唇红厚,下唇左侧长有一块黑痣,属罕见,但不令人生厌。她性情温驯,为人厚道,且聪明勤快,手极巧,什么东西一看就会,她善裁缝,会刺绣,能织补。她缝做的衣裳,刺绣的图案,织打得毛活,人见人爱。上门求索者多多,亲戚好友,街坊四邻,她是来者不拒,却不收分文。这些活儿都得用业余的时间来干,有时整夜不能睡觉,因为她白天还要上班。天津刚解放,她就参加了一家服装厂做工,因聪明能干,两年后即被评为区级劳动模范。

  “没听说他平时有高血压呀?怎么就脑溢血了哪?”“是的,连大夫也说不明白。”街坊四邻议论纷纷,最后大家还是给下了定论:她是活活累死的!上班干,下班累,此后丈夫和母亲,拖带孩子,干不完的人情活儿,因外祖父后来生日惨淡,家道衰落,外祖母欠了一些私人外债,母亲经常整夜不能睡觉,做些衣裳,变卖还债。

  是的,她是累死的,那颗永无缓冲、紧上加紧的弦,嘣了。

  母亲人缘极好,出殡那天,阎家台满满的一街筒子的`人,人们暗泣着,把母亲送走,至入土为安。

  母亲年纪轻轻就步入黄泉,人们说,好人不长寿,二姑的名字不好:任慧芬,人魂分离。亲临们还说,母亲是仙,不会在凡间待久的。此说来自母亲幼时一场大病,终于昏睡不醒,外祖母请来巫师做法后,母亲大愈。以后见她说话轻声轻语,走路轻轻毫无声响,身子飘来飘去,带仙气。

  从此我失去了母爱,也过早地结束了恋母情结。

  几十年过去了,我兄妹三人的人生历程,虽经幼时丧母,青年时又丧父,祖母一手带大的艰辛苦撑,但一生较为安顺,没有什么坎坷。大妹妹说,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着我们。思想起来,我也不得其解。母亲的人品、性格、聪明和才干,是什么因素造成的?是来自贫下中农的遗传基因?还是资本家的后来培育?我不清楚,她的生命过早地消逝了,可他的灵魂与躯体的遗传基因却顽固的体现在我兄妹三人身上:本人性情温和,不会发脾气、实诚、能宽以待人和善解人意,拿谁都当好人,虽有吃亏和教训,但心地坦然,好处多多。也较聪明,虽文化部高,但终生职业搞写作,不才还算半个文人。小妹妹勤快、手巧、乐于助人,需干的活儿不过夜。大妹妹虽手笨拙,但有头脑,有温情,最显著的是,她五官相貌、神态身形,与母亲酷似,那才叫一屁股一个影,令乡亲们好一个惊叹!说是母亲再世!当然也有例外,她没有下唇上那颗黑痣。

  母亲,你好厉害呀!你不甘心哪!我三人归一,整个是你的再现。

  每每想起,母亲给我的印象很淡,她的言谈举止,我毫无记忆,但隐隐约约有一种母爱情绪始终在拴系着我的心。

  人说家中没有母亲,就不称其为家,母亲、女人、没有女人就不算是个家。是不是母亲还在起着不可更变的原生态之天规地律,不清楚。但我深有感触。每当出门,想家,想故土,想那再熟悉不过的路街胡同市井和再平淡不过的家。每每出国,在喧嚣、狂欢、激情、猎奇,一切感性知觉过后,平静下来,还是想回国,还是快些回到祖国。虽然她还不尽如人意,还没有人家那么风光,但还是想她,恋她,回来后,心里就踏实。我不想夸夸其谈的讲爱国、爱家、爱母亲,但我在想她们,离开了更想,因她们给我的东西根深蒂固,我无法改变。如今我已年过一甲子,幼时母去,英没有资格谈及母爱、恋母。但在我的魂魄中、血液中,涌动着一种情绪,一种宽厚的被爱,一种依赖的情意。我虽然过早的被母亲撇弃,但母亲的魂灵所在,血缘依然,我不是个弃子,我不孤独,我感到了母爱。我也很恋母,我觉得我的一生都在为我那个早已溶化在天地中的母亲尽孝,用我的努力和勤奋尽孝,我再也不为幼时母丧未流一滴泪而惭愧,我知道她的期望,是的,我做到了。

  母亲,我们安好,你的生命在健康的延续着。

  母亲,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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