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帘秋雨散文
今晨下了一场雨,八九点钟的样子,天有点阴沉。
耳机里是巫娜的那首《忘忧河》,流水叮咚,雀鸟争鸣,伴着古筝的声声入耳,是这一季初始的点点秋凉,落雨成丝,盘丝为帘,帘卷西风,人也应了那句瘦胜黄花……
走在这阵毫无征兆的秋雨里,我没有打伞,路上行人不多,偶有车辆疾驰着经过,溅湿了刚买的青花长裙,却也是不打紧的,因为,我喜欢这雨,仿佛,是那一帘幽梦。
行至楼下的那个公交站牌,赶路的人都上车了,我坐在那个木制长椅上望着远方,模糊的视线里是渐渐消失的擦肩而过,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还停在原点等候前缘的失物招领。
失去过的,握在掌心的,都是这一路年华渐老里的耿耿于怀吧!或许,我该试着好好去聆听,听这雨打芭蕉,听那高山流水,听所有不曾知晓的故事。
就是这场秋雨啊!这一帘前尘幽梦,冲刷着脚下的泥泞,将所有的希望跟失望清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汇入江海河流,终又无从找寻了。
我是爱着的,爱这一场初秋的蒙蒙烟雨,尽管是晨起微凉。终于,我哭了,面带着微笑,滚滚热泪流进雨柱里,笑得酣畅淋漓,哭的小心翼翼……
我不怕失去,也不会纠缠,只是仍有一丝执念罢了,只是,好多事都还不懂,只是,怎么就咫尺天涯了呢?事到如今,已没有答案了。
世间最会“口是心非”的莫过女子了,遗憾的是,那些脱口而出的“没关系”、“我还好”、“你去忙吧”有些人真的就信了,他们不知道,那些看似不经意的问候里保藏了多少次欲言又止,以及沉默下的内心承载了多少失落跟委屈。
人与人之间的疏远多半是源于误解吧!有人善意的说着慌,有人小心地猜着迷,后来就这么都学会沉默了,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终是会败下阵来,为何不能简单点呢?很多时候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
最怕是人心也下了一场雨,虽只是淅淅沥沥,却再也没有停过。
想见的人迟早会见,想躲的雨总有办法,可笑的是,人们总喜欢等对方先靠近,也总在淋透了才知道要避一避。人心啊,实在是太难捉摸了,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懂自己。
记得小时候是讨厌下雨的,回忆里有一条乡间小路,花伞下有一群穿着雨靴的孩子,他们背着小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还会经过一座小桥,也算不得桥的,几根圆木头架在小河上而已,孩子们都怕下雨,不是路太难行,而是,涨水会把木头冲走,那样就回不去家了,其实,学校跟家相隔才不到一公里。
现在想来,那时候怕的并不是下雨,而是对家和亲人的依赖,一刻都不想分离。
长大后,行过太多崎岖的路,经历了太多分离,慢慢的开始喜欢雨了,尤其是这一场甚合适宜的秋凉。因为,只有这时才敢放肆地区思念,也只有在雨里才能放心地哭泣,那不是悲伤,是对过往的依恋,是对远方的惦念,是对遗憾的追思。
天慢慢放晴了,雨越下越小,长椅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只燕子,我突然很想查看下它的双脚,是不是有绑着一张宣纸字条……
这几年的远走流亡,这一路的荆棘密布,不过是在寻觅一个柳暗花明,然而,我终究没能遇上那一季迎春盛放,终究,还是要赶路,还是在日复一日地踏上没有方向的路。
昨天闺蜜电话里问我:“值得吗?”,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安好,勿念!”。其实,经历过那么多风雨,能留下来的就真的不会离开了,感谢生命中那些从萍水相逢走到无话不谈的知己,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你的时候他们仍旧死守阵地,陪你谈笑风生,伴你彻夜不眠,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让你觉得遇见他们就如同遇见自己,于是,所有的脆弱都有了支撑。
妈妈最近喜欢上玩微信了,经常会在朋友圈里晒照片,几乎都是我一个人的,从毕业到创业再到旅行,突然发现我是什么时候拍下了这么多照片呢?好像真的都是一个人啊!看到其中一张照片的配文我泪雨滂沱“丫头长大了,会飞了……”那是我临上大学前在伯父家菜园里拍下的,那是一个刚下过雨的秋天。原来,于父母,我们就如同风筝,等风来时,越飞越高,越来越远,对不起!这些年我欠下了太多陪伴,却依然是他们眼里心头那视若珍宝的小孩。
家乡的秋天来得更早些,九月里就开始穿起长衫了,若是赶上雨天就更是寒凉了,父母老了,他们是不是有记得出门要带伞?
生命里总有人来来去去,有至亲,或是挚爱,我们总是自私的顾此失彼,却又贪懒的渴望不离不弃,但是,我们都忘了去平衡左右,自古忠孝难两全,大概痴心跟惦念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吧!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这熙攘人群,淋在这一帘秋雨里,前方有一个十字路口,人们向左的向左,车辆向右的向右,而我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于是,我缓缓地掏出一枚硬币,崭新崭新的,用力的向空中抛去,心想着,如若正面就勇往直前,要是背面便转角离去,可笑的是,那枚硬币却不知所踪,我仍旧呆立着望向车水马龙。
我只好等这雨停,或许,可以循着彩虹的方向去往下一站累累丰硕。
这一帘秋雨啊,你快些停下来吧,赶路的人正不知所往。
这一帘秋雨啊,你可知道哪里会遇见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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