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散文
进入春季之后,气温日渐升高。空气中的水汽含量也明显增多,给人一种湿漉漉的感觉。老头子的心情,像掉到水塘中被水泡过了一样,整天水淋淋的,没有干爽的时候。昨天他对女儿尤贤惠说,昨晚他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单位和他玩得最好的一个老朋友E,邀请他一起去青岛旅游。他大呼不好了,只怕这位老朋友已经走了,去了天堂,来不及与E见面了。因为他认为,梦里的情景正好与实际情况相反。女儿贤惠不耐烦地说:“你又没有得到老朋友确切死去的信息,一天到晚一会儿说这个走了,一会儿又说那个走了。他们要是知道你这样说,不骂你才怪哩!”老头子又说,几年没有回过家了,家里的木地板没人维护,只怕是都变形了,翘得不成样子了。家里的被子、衣服等,肯定是都长毛毛了。女儿劝他,又没亲眼见,在那里瞎猜什么。
“不行,这回我是一定要回去看看了,一天也不能等!”老头子倔强地说。
“谁说过不让您回去的?现在还是初春天气,乍暖还寒。等过了这阵子,天气彻底变暖和了,我陪您一起回去!”女儿贤惠说。
“你是不是疯了,你不上班了,小孩谁给你带,我说过让你陪我回去的话吗?”老头子说。
“要不这样,等一个双休日我陪您坐公共汽车一起去广州,把您送到高铁火车上,安顿好座位后我就返回。江城那边,我叫亲戚开车到江城高铁火车站去接您。我就不陪您到千里之外的江城去了。”女儿贤惠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这样看来,女儿贤惠对老头子是真的有点不放心了,毕竟老爸的岁数有点大了。此次的护送也是真心实意的。老头子决定给女儿贤惠一次表现的机会。
老头子人生几十年,见过的、听过的、写过的都是父母护送子女上学或者接站的情景。例如他自己就曾经写过,父母凝望着子女远去后消失的背影,他们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还真很少亲眼见到子女护送父母回家的场景。
诗人杨克在讲授诗歌创作时谈到,诗歌创作有两点非常重要:一是内容要新,二是写作手法要新。老头子听过杨克老师的课,他琢磨着,文学创作中的其它文体与诗歌也有类似之处。女儿护送老父亲回家,这在现实中已经非常稀缺,难以目睹到,将这件事选为作文的素材,内容上比较新颖。至于在写作手法上能不能也做到新,这个就要看老头子的造化了。所以。老头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素材,决定写成文章,以示纪念。于是,这篇作品就这样闪亮登场了。
一切按预定的计划实施。女儿贤惠护送着老爸上午8点整,准时赶到县城的长途汽车站。离公共汽车开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们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聊着,老头子叮嘱女儿不要放松对她的儿子(老头子的宝贝外孙子)的学习辅导,女儿告诉老爸,在路上要舍得吃好吃饱,不要去吝惜那几个小钱。当他们谈兴正浓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一个染着黄头发、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子,径直走到老头子跟前,手上还拿着一张盖有大红印章的介绍信。黄毛匆忙地说着,他的一个同伴患有白血病,正在医院就医住院,急需一大笔钱,请老爷爷行行善心,意思一点以解燃眉之急。当老头子正想从内衣兜里往外掏钱时,女儿贤惠打响了110报警电话,报告说,在县城公共汽车站里发现了情况。那黄毛听见有人报警,比兔子跑得还快,一瞬间溜得不见人影了。
女儿贤惠告诉她老爸,她们单位多次接到通报,说是县城汽车站最近频频发生被抢事件。整个过程发生得非常快:一个小年青诉说着同伴得了重病住院,急需用钱,博得别人的同情后,当别人正在掏钱时,隐蔽起来的同伴则一哄而上,抢了钱就跑。这伙人下手准,逃得又快,等公安人员赶到时,这伙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老头子听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他一生行善无数,不图别人回报,但也不想别人加害于他。这种场面要是发生在他年轻时,他会干净利落地处理好的。想当年,也曾遭遇过类似情况,老头子运用他在空降兵中学到的擒拿技艺,三下五除二就给搞掂了。老头子如今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件事发生后,老头子对女儿贤惠有些服气了,一改平时对女儿贤惠爱理不理的坏脾气。他平时的口头禅是“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这会儿没什么脾气了,一路上对女儿贤惠简直是俯首称臣,言听计从,以致于非常顺利地将老头子护送到高速火车的座位上。
老头子先前几次回江城,都是乘坐飞机,一来快,节省时间;二来机票打折,三百多元就搞惦了,便宜;三来他在部队时间长,坐飞机已成为习惯。这是他第一次坐高铁火车,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他坐定之后,就面朝窗外,见到的尽是“春暖花开”。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山上的红花、黄花、蓝花……,还有翠绿的树木,大小、高低、形状各异的建筑物等,从窗前匆匆掠过,弄得老头子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老头子干脆闭目养神,遐想联翩,甚至连他对文友的承诺:完成一篇散文这件事,也浮现在他的眼前。
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孩,开始时,老头子未拿正眼看她。通过交谈,他知道对方是某省的一位资深律师。每年接到的律师案例就有一千多件,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他如愿以偿地从她那里获得了律师的姓名、QQ号、电话号码等,以备急用。今后如果遭遇到什么法律难题,可以去咨询她。他还从她那里听到了一些新的法律知识,例如,女律师告诉他,法律实践已经印证了,新的婚姻法已经将很多女性推到了尴尬的境地,尤其是在农村,夫妻之间在办离婚时,不少女性除了净身出户之外,有的人甚至在娘家那里本应该得到的那份土地也无法得到。她说,她只能选择无条件地忠实于法律。除此之外,她对那些比较困难的女性给予了深切的同情和力所能及的帮助。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一眨眼间就到了江城。老头子尚有许多的法律问题,来不及请教漂亮的女律师,只好留待以后再去咨询。
老头子阅人无数,或许可谓阅尽人间不少春色,但是,由于对新的社会问题研究不够给力,准备不够充分,差一点在阴沟里翻了船,栽在小年轻的手上。看起来,不管你年龄有多大,也不管你经历有多么的丰富,都应该要不断地学习新知识,不断地接受新事物,不断地去研究新问题。在处理任何事情时,无论那件事的巨细,都要认真去对待,才能保证不出差错,或者少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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