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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轶事散文
百福山庄是一个豪华别墅区,坐落城阳区惜福镇后金地盘,视野开阔,空气清晰怡人,是一块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山脚下周圈是生态园,随着季节的变化,樱桃、草莓、苹果、梨子、大枣、葡萄等相继成熟,可以享受到不同的美味,有“世外桃源”之称。
山庄内景观中西结合,治安服务当然也是一流,小区内的植被,被环卫人员维护的葱葱郁郁,路面清理的一尘不染。能住进百福山庄的人,可不一般。老王就住在第6栋楼,面积100多平方,上下五层,别墅前面是花园,后面自家停车场,别墅相当气派。老王不是高干,他就是一位精明能干,白手起家的个体老板。
我第一次认识老王,是在社区中心的乒乓球室。那天,我陪老公打乒乓球,打了两局,就累的我上气不接下气,正巧进来一位60岁左右的男士,手里握一副球拍,一米七多的个头,我觉得这人有点怪,大家通常打球穿休服装,他却一身西装革履,扎着领带。他自我介绍:“我姓王,家住百福山庄”。
老王对我老公说:“来,我陪你打会。”老公的球技平时还不错的,结果被老王打得连输三局。他发旋球很独特,快,猛,对方很难接球。他俩正在切磋球技,又进来老卢哥。老卢和老王是老朋友,老卢说:“你看他这身打扮哪儿像打球的样,他出来打球,纯粹是为了会朋友,出来透透气。”
老王有五个孩子,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其中三个女儿留学日本,现已定居。国内的两个孩子,混得挺有名气,都做珠宝生意,现为珠宝商,全国有几家连锁店。我猜想可能孩子都孝顺,掏钱给老爸老妈买了别墅,但具体情况不是这样。
上星期天,我随丈夫一起,去了王大哥家,五层别墅,地板楼梯家具一律红实木的,地板亮得能照人影。嫂子领我观看了上下五层空间:一层是客厅,二层是厨房餐厅,三层四层五层一律是卧室,透过高高的落地窗,一眼看到远远的崂山山脉,太阳透过窗户射进光来,照的阳卧,柔柔的,暖暖的。
嫂子说,孩子平时都很忙,只有节假日才能回来,还有小外甥、小外甥女,那时是家最热闹的时候,嫂子说着,脸上还溢出幸福的笑容。是呀!老人不就是过的孩子的日子吗?孩子事业一个个有成,当爹妈的肯定乐此不疲,现在子孙满堂,也是哥嫂颐享天年的时候了。
地下室是乒乓球室,两人一组一组的,轮流训练,其余的坐在客厅聊天喝茶。东家老王先发球,别看老王将近60岁的人了,发球技术变化多端,一会儿直板发球,一会儿发上旋球,一会儿发下旋球,一会儿又发侧旋球,很调动球友的胃口,一般球友招架不住。
打乒乓球,很能充分反映一个人的综合能力,要随时变化自己的发球技术,实际上就是以己之长,克别人之短。打得过程中,发球抛球要逆着对方,要眼急手快,手脚并用,他心态祥和,淡漠输赢,以球会友,真像个教练一样,耐心指点。
一会儿我和嫂、老王去客厅喝茶,客厅布置的很雅致,茶几上除了茶具,还有一样比较醒目的水洗布和两支毛笔,他给我们演示了书法,字体刚进有力,客厅的西墙上,镶嵌着“猎鹰献宝”四个大字,四字中间有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口中含着一个元宝,字和鹰都出于老王笔下,让人震撼,他本是一个炼油厂的个体老板,没想到他能执笔写字绘画。左面墙上张贴着,他用行草书写的两句至理名言:“天高任鸟飞,水深任鱼跃”。据老王说,这两句名言,不仅激励着自己,也时刻鼓舞着儿女们。
阳台上摆着几盆君子兰、富贵竹、绿萝,鱼缸里几条红色的小金鱼正自由自在地游动。平时老王除了打球,就养养花草,逗逗金鱼,说小狗小鱼都很有灵性,他发现自己一吹葫芦丝、笛子,鱼儿狗儿就洗耳恭听……他还研究周易,玄学。我们你一言我一语,从交谈中才知道,这别墅是老王自己买的,不是儿子赞助的。
我说,“大哥我感觉你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不妨给我们讲讲你的创业史。”
原来老王是个私营老板,吃苦能干,脑瓜子绝对灵活,但一生也很坎坷。
年轻时,最初参军到了部队,在半年打靶考核时,十枪打了九环,团长又奖给他五发子弹,结果全部打中,一下子引起官兵的注意,任命他当阻击手,后来指导员发现他文笔还不错,先被调到营部当文书,后推荐到政治处宣传股当报道员,团里单独为他配了一辆自行车,一个相机,晚上加班,还奖励一箱火腿肠一箱方便面,作为一个兵,感到很骄傲和自豪,也顺利地入了党,已经填写了提干表,他心里美滋滋的,马上就告别黄土地了。
命里没有无需求。就在老兵退伍之际,一天老乡喊他,出去吃饭送别战友,他有篇报道稿子要赶,本不想去,听老乡说他,现在搞好了,看不起弟兄们了,为了战友情意,决定吃饭回来在加班写稿,又借了辆自行车,四人一起高高兴兴地去玩耍,回来时有半里多地都是下坡,在加上手电光很微弱,路上撞到一位过马路的人,四人吓得傻了眼,拦一辆出租,把伤者送往医院,经抢救无效死亡,医院通知了他们所在的团领导。团里马上拉紧急集合,以他们当反面教材,讲了私自外出的严重性。老王被开除党籍,例行退伍。只因一念之差,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又回到了脸朝黄土背朝天日子,老天还比较眷顾他,村长看他有文化,让他到村里代课。一干就是五年,校长很重用他,要他好好干,说代课教师以后有转正的可能,但好景不长,因超生违反计划生育,家里的房子被拖拉机推到,院中的树也被拔起。当时,他说就推着一辆破自行车,拎了点急用的东西,带着老婆孩子逃到东营的“大孤岛”,当时岛上荒无人烟,除了杂草,连只野兔子也看不到,打了个窝棚,就算是给老婆孩子造了一个临时的窝。
因大孤岛离东营油田比较近,老王开始一根扁担两只桶,在山里捡废弃的原油,再送到十里外的收购点,这样可以卖到5元钱,一天可以挣到20元,以此来维持生计。那时老王吃饭连路边店都不敢进,往往是出门时,从家灌一瓶热水,腰里带上老婆做的黑窝窝头,饿了就啃一口,垫垫肚子,一分一分省着,家里还有3个孩子张嘴等着吃饭呢,大人再苦,也不能让孩子饿着。
后来攒了点钱,买了一条小毛炉,套上板车,每天可以赚100元钱,不仅收入高了,也省了脚力。老王说,那时驾着毛炉车,心里比今天开着宝马轿车都高兴。每天赶着小毛炉,驾着鞭子,不舍得打自己的老伙计,就朝着空中抽鞭子,小驴撒欢地跑着叫着,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常常哼着小曲:“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虽然风吹日晒,也没觉得很苦。再后来用赚的钱,买了三辆拖拉机,买了几个油桶,雇人搞原油运输,一辆拖拉机一次可运三千斤。这时候原油也有人管理了,不过他可以低价买了,再卖给收购站,赚个价差。据老王说:“这个活特脏,每天搞的两手粘糊糊的,满脸熏得也烘黑,只能看到牙齿是白的。”他的生意像滚雪球一样,是慢慢做大的。在生意运作中,他摸清了商机,卖给别人,赚的钱很少,于是就自己开了炼油厂。
老王年纪也大了,孩子们也不忍心老王再那么劳累,在孩子地劝说下,改行做起了珠宝生意。老王做事讲信用实在,童叟无欺,在商圈里享有很高的声誉。
我认为老王最大的成功,不是自己成了富翁,而是把五个孩子都培养成才,这是很难得的。自古以来,富家子弟,一事无成,或不劳而获,坐吃山空,成为标准的啃老族。我问老王:“你肯定在教育孩子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方法。”他说:“他心疼孩子,但从不娇生惯养。‘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培养孩子们独立生活的能力很关键。”
他三个女儿留学日本,每个孩子都是第一年入校时,给孩子学费生活费20万元,以后让孩子自己想办法。没想到大女儿很争气,第二年开始,就自己一边打工,一边求学,基本上学费生活费就够用了,又让二女儿、三女儿也留学日本,三姊妹在一块也有个照应。国内的儿子和小女儿也不示弱,向姐姐学习,孩子们一个个吃苦耐劳,各自打下一片自己的小天地。让孩子适当吃苦受罪,就是生活是磨练,也是孩子一生的财富,想想能有今天,一切付出都值得。
孩子都知道他们小时,父母抚养他们不容易,孩子个个比着孝顺,老王喜好酒,也财大气粗,朋友去玩,一律茅台招待。大女儿一买就是20箱茅台,堆满了储藏室;二女儿100多万给他买辆宝马,让他开着车载着老伴出去玩;三姑娘给他送了一个进口的3万多元的按摩椅;儿子给他操办了自动发球机。小女儿去年刚结了婚,珠宝生意做得也很兴隆。
酒桌上,老王很豪爽,大杯喝酒,大块吃肉,说话很幽默。老王和他的球友说:“我现在吃喝不愁,你们有时间就来陪我打打球,就是我最开心的事,这叫有钱难买老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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