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的那一边散文
在一个海边居住久了,就会厌倦。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变成了一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习惯,就会不由自主地思索着如何去逃离,逃离正在熟悉的一切。
当我从一个海边抵达另一个海边时 ,对海的感觉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这,的确是我期待的。
1、厦门印象
从我抵达厦门高崎机场的那一刻,就对厦门充满了无限的好感。这份愉悦的好感源自于机场为乘客提供的免费手绘地图:可爱且精致。淡黄色的牛皮纸上面温柔地勾勒着绿坪、碧湖,褐色的街道两边伫立红色屋顶的房子……地图的背面,图文并茂地介绍着厦门的主要景点。在通往市区的大巴车中,几乎人手一份手绘地图,大家都仔细端详着地图,寻找着目的地的方位。
观至此情此景,我立刻感叹号称国际旅游岛的南海之滨,美兰机场的民俗塑像一瞬间就显得那么生硬刻板起来,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油然而生,让人远远驻足,不明所以。相较而论,地图,才是旅人不可或缺的好帮手。从另一种意义上说,厦门的手绘地图宛如厦门城市文化的先锋官,细微之处透露着诱人的人文魅力,也拉进了旅人与厦门的距离。
手绘地图是厦门的一个极致特色,所有的景点地图都是手绘的,包括厦门大学手绘地图、鼓浪屿手绘地图,售价在十元到十五元不等。在前往厦大的天桥上,发现站街的商贩卖的是两元一张的简易手绘地图,A4大小的旅行社宣传单背后的空白处,画着简洁明了的厦大地图。虽然比列尺未必精准,但对于旅行者来说,这简单的图画使用起来比校园里固定的指示标要更加方便。
我顿感厦门人真是聪明,不论是十块一套,还是一块两块的简易地图,买卖做得很文艺。在我看来,厦门人卖的不仅是地图,还有情调和智慧。
那个拍照时频繁入镜的手绘纸杯,是一个小奶茶店的帅哥随手涂鸦的。他和我们约定,在他今天下班前,我们再去卖两杯奶茶,他就再送一个。可惜的是因为逛街的缘故,等我回到酒店就再也没有力气爬出来买奶茶了。纸杯最后也和我们漂洋过海回到了海口,一种纪念,独特的纪念。
我仍坚信艺术的种子就在生活中,而我们必须用情怀去浇灌,用热情去修剪。艺术往往是我们自己营造的什物。
2、文艺气息
厦门的一切都被烙上了文艺的标签。假如要我选择一个面海而居的城市,我想我会首选厦门。
随处可见的音乐茶吧,特调饮品彰显你内心的独一无二的个性。我就那么坐在一个音乐吧的角落,藏在紫色水晶挂帘的后边,脱了鞋子,把自己的灵魂舒适地平铺在柔软的座椅上,专注于自己的意念,要多放纵就有多放纵。也许还少了点什么,当然,少了一本书。文艺的主角不是我,是书。后来我终于在离开厦门的前四个小时里,在赵小姐的英式红茶书屋里,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小资体验。我找到了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开始了英式下午茶混搭法式浪漫的文艺之旅。不突兀,竟恰到好处。因为我完全沉浸在书里,沉浸在诗人的诞生中。我深爱这个书名,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没有读到它的时候。活在当下,而生活在别处,如此矛盾,却也无法更正的合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人打破“循规蹈矩”的章法,给这个世界抒写了那么多与众不同的精彩。这是文艺圈里的人应该做,也必须做的事情。文艺才是那个不能被复制,而只能被创造的。
然,文艺是可以被习得和模仿的。
逛过上海世博会的人,一定都曾是一个疯狂的盖章徒。我们乐此不疲地奔跑、排队、游览,为了在我们“护照”上留下某一个专属图案。在厦门也是一样的,每家店铺都有自己的印章,小小的奶茶店,连锁糖果店,品牌书屋……其实连邮局也有。我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又疯狂了一次——暴走盖章。短短一天半,鼓浪屿上所有开着门、亮着灯的店铺,统统被我光临了一遍。那些五彩缤纷的印章,骄傲地向我展示着硕果。厦门人再一次用实际行动向我印证了一个不可击破的事实——他们是聪慧的。
不论你买或者不买,如果盖章,请你进到店里来;不论你买或者不买,试品就在那里,你总忍不住去尝尝。
在找店铺盖章的时候,你会记住那些特别文艺的店名:张三疯的奶茶、赵小姐的店、联邦调茶局、芒果芒果、邮走厦门、苏小糖、时光印象、潘小莲……文艺已经深入这个城市的灵魂,实实在在地被此地的我触摸着。
3、鼓浪屿小调
他们说:诗人舒婷就住在鼓浪屿上。我无比羡慕,诗人的浪漫和宁静的鼓浪屿是多么的相得益彰?
鼓浪屿的白天和傍晚超级热闹,这样的热闹也制局限在中心区的三角地带。等到夜晚时分,游客变仿佛蒸发一般。黑洞洞的小胡同里,映着昏黄暗淡的光,影影绰绰看得清前面的路。
深夜,我游荡在孤寂的鼓浪屿上。 从酒吧出来,已然临近午夜,在这个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小岛上,步行是唯一的方式。然后,我迷路了。我走到了海边,不是白天游历的海边,这里是另一个海边。安静,安静的仿佛时间都窒息了。
海的`对岸是厦门无比辉煌的灯火,越过深蓝色锦缎一样的海波,与我遥相呼应。沙滩上有一盏地灯,强烈的光芒打向旁边高大葱葱的树枝,然后穿过树梢,晕染在茫茫的夜空里。 光是绿色的,而映上树梢又渐变成黄色。只有我,立在这岸上,这光里,听着海浪清浅的声息。原来,海也是会睡觉的。如果有一只绿色的小精灵悄悄落在我的肩头,那么这奇特的精致才更完美,也更梦幻。因为没有,所以我还是觉得这是真实的。不过第二天的晚上,我再去时,那里漆黑一片,对岸也没有星火,海浪仍旧翻滚着生生不息。
我应该是一个画家或者诗人才好,又或者是音乐家。罗曼蒂克,诗情画意,也总离不开音乐。
鼓浪屿上就有两座艺术馆,一座是钢琴博物馆,一座是风琴博物馆。
这里其实没有音乐。不过,这里是一个现实通感的过程。乐器们安静地站在那里,古老的材质,奇特的造型,久远的历史无不触动着视觉神经,这种触动进而联动起听觉,在耳边幻化出经典的音符。我想起了十五岁时,第一次听到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宛如心跳强有力的搏动,喜悦与忧伤交织出跌宕起伏的命运。
钢琴博物馆刚好就建在鼓浪屿日光岩的附近,这里其实更像是一个依岩而建的别墅。海浪应和着琴声,情调就在海浪拍打沙滩中产生,就在感官迁移中平生,它们弥漫在日光与月色里,又何尝不是一曲无与伦比的交响乐?贝多芬因为看不见,所以心无杂念,澎湃的、有力的、坚韧的音符绕梁百年;我们因为看得见,所以包罗万象,丰富的、欣然的、个性的情感呼之跃出。
从一个海边,到另一个海边,是一次心灵洗涤的过程。当夜照亮了夜,城市的霓虹彻夜不熄。思绪不能平静,情怀被琐事湮没,没谁能释放。找一座陌生的城,安一颗沸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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