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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胖头散文
胖头,学名鲢鱼,是黑龙江水系主要的经济鱼类,产量约占鱼产总量的40-50%左右。鲢鱼主要以浮游植物为食,体重6市斤左右,喜集群活动,性活泼急躁,受惊易跳跃,因此江上常有遇到胖头群的传说。我在黑龙江上亊鱼8年,还真有一次巧遇胖头群的体验。
那是1962年初秋,我们4只淌网船8个人,奉命赶到乌苏里江白灯网滩“打场子”,为后续队伍参加捕捞大马哈鱼安营扎寨。
那天,天刚朦朦亮我们就从勤得利江边出发了,选择的住宿点是黒龙江边的抚远县城。百余里的水路虽是顺流而下,可因那时的淌网船都是双人划棹,速度慢,所以到达县城时天已黑透了。我们的船离县城还有五里之遥路过浓江里亮子口时,同船的李楚说,他的一位远房亲戚在浓江里亮子当渔把头,想借机访访亲还省了食宿费。我一听当然同意。浓江里,是黑龙江上远近闻名的渔亮子,听说有一年挡住了大鱼群,冬捕时一网捕鱼20多万斤,光出鱼就出了两天两夜,到这里住宿,能借机一饱产鱼盛地的风貌,何乐而不为?
我们在亮子口拴好了船,登岸前行。因为亮子口仅挨抚远西山,我们沿山边一条羊肠小路前行了约3里路,才在一块平坦的地方看到一栋亮着灯光的茅草房,那肯定是亮子房了。推门进屋,对面两铺大炕,十几个渔汉子坐在炕沿上唠着嗑。那位姓冯的渔把头,一见李楚的面,便高兴地扑过來,又是拉手又是拥抱。屋里的人听说我们也是江上的打鱼人,也显得十分亲热,立刻有人去江边,拎回一条胖头鱼,屋里很快便飘起了鱼香味。
当我们酒足(冯把头陪我们喝了几盅)饭饱之后,在闲谈中得知,今年他们又挡到了胖头群,“竖箔”后3天,鱼群回头“吵箔”想要逃回大江,从箔口向里200多米远,水面全是密密麻麻鱼的脊背,插根棍儿也不会倒。
我想:他们今年又会创造出一个惊人的大丰收!
次日清晨,太阳没冒红我们就要上路了。冯把头说,我用快马子送你们到箔口,省得山路狭窄不好走。
“快马子”船,是由三块长四米左右的簿板钉成,两头尖尖,腰间最宽处也只有尺半左右。外行人上“快马子”,不要说划船,站都站不住,找不准中心就要翻船,因此送它绰号“送死鬼”。可在行家手里,一把单桨能使小船轻巧如燕地在水面上任意滑行。
听说坐快马子,我有点害怕,便说算了吧,就几步的路何必麻烦。
冯把头说,不麻烦,我顺便到箔口处查看查看,一举两得的亊儿。
快马子在平静如镜的水面上滑行着,我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没有发现一条大鱼的影子,只偶而有条小鱼打出一个极小的水花。真不可想象这平静的水下会藏着千军万马,会演出那么壮观的“吵箔”一幕!
当快马子行到一个大甩弯处,我坐在船后身子一歪,小船立刻倾斜了船身。冯把头喊一声坐稳啦!哗啦一声用单桨拨正船头。就在这时,水面神奇地出现了变化,先是平静的水面变成了一片鱼鳞绞,接着,像有一股巨大的水流带着浪花冲来!
冯把头喊一声:胖头群!
话音刚落,只见船的四周,条条胖头像跳高比赛似的跃出水面,划出条条美丽的银色弧光落下,如冰雹天降,砸得水面一阵噼啪乱响!我们的头顶,也是“神鱼天降”,眨眼间舱內白花花一片。
冯把头一边调转船头奔岸一边喊:快向外扔鱼!
李楚在前我在后,手脚并用纷纷将舱内的落鱼扔进水內。等小船趔趔趄趄地靠上了岸,江里已重现平静,舱内还有七、八条胖头,已经一动不动地死了。
冯把头擦擦满脸的汗水说,太险了!这快马子承载咱们3个人就夠重了,再落下满舱的鱼非压沉不可。也好,这是鱼群欢迎你们吶!要不,这从未发生的事儿,单单在今天发生。这船里的鱼,你们统统拿走,到了乌苏里你们第一顿饭就有莱了。
我们拿上鱼,上了船,当回头再望浓江里,那巧遇胖头群的一幕,便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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