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娘散文
我要投稿 投诉建议

白大娘散文

时间:2021-03-27 19:21:46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白大娘散文

  我的白大娘死了。我回娘家小弟告诉了我这个消息,白大娘病重期间我去看望过。快八十岁的人了还受了这场罪,和我妈一样的病——胃癌。

白大娘散文

  白大娘住我家东院,许多年过去了,别的邻居很多都搬了家,只有白大娘一直是我们的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和白大娘的关系便不是一般的邻居关系所涵盖得了的。每次回家,白大娘看到我总会去陪我拉拉家常的。

  北方的农村,夏天还好,大锅烧热水或者是大盆在太阳底下把水晒热,收了工,可以擦擦洗洗的了,到了冬天就很难办了。我印象中,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冷的!没法洗澡了,就只有每年的春节前去廊坊的东方红浴池,花上三毛钱洗一次澡,可白大娘是特别爱干净的,她无冬历夏,每天晚上都要烧上一大锅水擦洗身上,这个习惯白大娘一直保持到老年。这在北方的农村很难能可贵的。

  白大娘一辈子也没享过什么福。曾经白大娘跟我讲过她小时候的事情。白大娘三岁死了亲娘,她爸爸给她娶了个后妈,像传说中的后妈一样,白大娘的后妈很万恶!白大娘说小时候没人给她洗头发,后妈好几天给梳一次头,每一次梳头都是一次煎熬,白大娘害怕得要命!头发都擀毡了,梳不开,后妈用力梳,疼得白大娘就哭,后妈就骂:“丧气鬼,亲妈被你哭死了,你还要哭死我呀。”后妈像是跟白大娘有仇一样的厌恶她,白大娘就这样在后妈的仇视中委委屈屈的长到了十四岁,就早早地被嫁了出去。

  白大娘十四岁就做了媳妇,这并没有因此而让白大娘生活得快乐一些。过去做媳妇,洗衣服(公公婆婆一家大小的衣服)做饭,推碾子倒磨都是媳妇的.事,就是公婆屋里的尿盆就得媳妇给端进倒出的,还要跟男人一起下地干活,还要做衣服、鞋袜。这些对于一个十四岁的白大娘来说何非易事,过去穿的衣服没有纽扣,都是那种疙瘩袢,白大娘那里会盘呀,就去问婆婆,婆婆就骂:“你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呀?笨死吧。”白大娘就偷偷地哭,就只有晚上去找婶婆,好在婶婆还仁慈,一遍一遍的教会白大娘,白大娘就舍弃睡觉的时间做衣服。十四岁!瘦弱的白大娘还没有发育成熟,还没有例假,嫁过去一年后,因为没有给人家生孩子被休回了娘家。

  在嫁给白大爷(我们这称呼大伯是大爷)之前的日子,整天要看后妈甩脸子,骂骂咧咧。嫁给白大爷后,生活并没有好起来,白大爷当过白脖军,我问过爸爸:“干嘛很多人叫白大爷白脖子呀?”爸爸告诉我白大爷当兵的事。我眼里白大爷很可怕!因为白大爷敢徒手抓蛇,而蛇在我眼里是最令人恐惧的!我一直认为蛇是瘆人虫,可白大爷敢捉了蛇,系在腰里,可怕至极!

  白大爷脾气特别暴躁!有一件事,是哥哥告诉我的,我印象特别深刻,我哥哥和白大娘家的哥哥年龄差不多。有一次是冬天,哥哥他们几个人去结了冰的河里滑冰车,白大娘家的哥哥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棉衣裤都湿了,多冷啊!换了别的爸爸得多心疼啊!没人能猜到当时白大爷怎么做的。拿皮鞭子把白哥哥狠抽了一顿!想想白大爷有多残暴!白大娘那时候经常挨揍,白大爷用皮带抽打白大娘,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有仇吗?我们就经常听到白大爷打骂白大娘和白大娘的哭喊声。白大娘的这个婆婆眼睛瞎了,我们叫她瞎奶奶,白大娘挨揍,瞎奶奶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只有在那大骂的份儿,白大娘逮着机会就快跑到我家来,我奶奶拄着拐棍儿往那一站,白大娘往我奶奶身后一躲,白大爷就是追了来也不敢怎么样,奶奶还骂呢:“兔崽子,消停日子不过是不是?看你还折腾,我拿拐棍子拐你。”白大娘挨揍成家常便饭了,白大娘也曾抗争过,喝过农药,正赶上有部队在我们村拉练,军车把白大娘送去廊坊的医院,这算捡回了一条命,要是没有部队的军车,靠马车白大娘就死在路上了。白大娘自己的话说:罪还没受够呢。唉!苦命的白大娘!白大娘就是在这种坏境里给白大爷生了两男两女,一直到老,白大爷得了半身不遂,白大娘才得以解放,不挨打了。白大爷骂白大娘,气急了白大娘就夺下白大爷的拐棍,跑到一边骂:“老头子,看你还打我。”白大娘跟我说到这的时候就开心地笑,是那种特别开心的笑,我也跟着白大娘笑。

  虽然白大娘跟我们不是本家,可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没少疼我们。我妈妈去世后,白大娘就更疼我们了,那时候我和小弟爸爸三口人,爸爸有时候发脾气骂我们,白大娘听到就赶紧跑过来护着我们,怕爸爸打我们,其实那时候爸爸是舍不得打我们的。中年丧妻,爸爸难免会烦恼。可那时候我们不懂事,不知道体谅爸爸。

  妈妈死后,我和爸爸种着十几亩地,小弟上学,我和爸爸都是起早贪黑在地里忙活,经常收工就是午饭的时候了,白大娘就在墙头那站着,看到我们回来就喊:“老丫头,你来。”我去了后,准是有一碗凉凉的绿豆汤,有个温乎的素包子,“快吃吧,先垫吧点,回家再做饭。”还让我给我爸拿两个。还记得有一年的冬天,爸爸不知怎么的老是咳嗽,吃药也不见好,那时候白大娘家做豆腐,就是走街串巷的换豆腐,白大娘就每天早晨给爸爸送一大搪瓷缸子的热豆腐脑,有时候白大娘忙不过来,就喊我过去取,说是能治咳嗽,喝了一个月吧,爸爸的咳嗽还就真好了。还有一次是大年的正月初二,当时爸爸还在,大姐一家、二姐一家。我们一家都去给爸爸拜年,那年哥哥他们也在家,弟妹收拾了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的,我们一大家子刚围上饭桌,这时候白大娘端了一碗手擀面进来了,我们都赶忙起身让座,白大娘说:“今天是老二生日,我给他做了碗长寿面。”我小弟正月初二的生日,白大娘就这么很普通的一句话,不善言谈的小弟直眨巴眼睛。我们赶忙道谢,让白大娘上座,白大娘说:“不了,我家也一大家子人呢。”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呢,妈妈死后我才高中毕业,什么饭都不会做,都是白大娘手把手教我的。

  白大娘走了,仁慈的白大娘跟爸妈他们作伴去了,说不定天堂里他们还是邻居,白大娘也该享福了。

  很想白大娘!再也听不到她喊“老丫头”了。祝福白大娘母亲节快乐!

【白大娘散文】相关文章:

留白散文11-16

马良白眉04-22

白登被围01-09

行者散文11-19

期盼散文11-19

黎明散文11-18

山杏散文11-18

初恋散文11-18

水巷散文11-17

阳台散文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