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野菜香散文
春光明媚,清风拂面, 正是一个万物生长的好时节!乡野间,绿茵茵的“地毯”一片连着一片,定睛细看,原来那是一片片 麦田。偶尔可以见到三三两两的农妇圪蹴其间,提着“拌笼”,好像在麦苗丛里找寻着什么。
多少年以前,每每到了这个时节,母亲总会去麦地里剜野菜。所谓的“野菜”,其实也就是麦地里的杂草,有麦禾萍、苦盖盖、羊蹄荚、米蒿蒿、抹布串等等。那时我年龄小,总是很好奇地问母亲为啥要叫那么古怪的名字呢!母亲只是说,老祖宗传下来就是这么叫的!当时,小小的我稀里糊涂也就过去了,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人到中年的我好像终于大彻大悟了,明白了其中的真正的缘由。物质匮乏的年代,二三月间是“青黄不接”的困难时月,大多数的农家人一日三餐主要是依靠野菜勉强维持的。我想或许就是因为,农家人有着对野菜与生俱来的这一份情义,给它们起名字时也就非常地接地气了,甚至连锅灶上使用的抹布也有了相对应的草,——抹布串(草)。
野菜与麦苗是孪生姐妹,只有在麦田里好像才生长得更加茁壮。初春时节,生发不久的野菜非常脆嫩,母亲提回家后择捡淘洗干净,开水一烫便熟了!凉拌后就着吃玉米糁子,或者做成有滋有味的野菜汤,盛到粗瓷大老碗里后,又舀进一勺刚出锅的滚烫的玉米面搅团,美味又解馋!回想既往的生活,虽贫穷却很温暖,如今乡里人的日常饮食生活早已今非昔比,市场上的各种蔬菜琳琅满目,餐桌上的野菜显得非常珍贵!只是某些人,偶尔思古怀旧之情愫难以抑制,不过是用野菜打打牙祭、换换口味罢了!
乡里人实在质朴,麦地里的草嫩嫩的,人吃的时候叫“菜”,稍微老成的时候拔回家喂家畜,等到牛啊、羊啊、猪啊吃的.时候才非常硬气地称之为草。那年冬天,母亲用成年累月积攒起来的养老金从邻村买回了一只奶山羊,她说二三月间有那么好的饲草,白白的糟蹋岂不太可惜了!去年春暖花开时,母羊产了两只小羊羔,活蹦乱跳的形态和稚嫩的“咩,咩”叫声,一度为寂静的小院增添了无穷的欢乐!小羊羔出生已有四十多天了,当它们走到妈妈身边跪下来刚要吃奶时,母羊便敏捷地闪开了,折腾几个来回小羊急得“咩咩”直叫。这时大羊过来蹭着小羊的头摩挲很久,也发出了苍老的“咩咩”叫声,一呼一应,像是在对话似的。这个场面非常感人,母亲说,这是大羊给羊娃子断奶呢!后来不久,小羊也学会了吃草,一点一点的去咀嚼我母亲从麦地里拔回来的杂草。 固然“羊话”人是不懂得的,但是母羊的爱子和羊羔的跪乳的那一幕,确实让我为之感慨动容,一直在脑际萦绕盘旋!从那以后,听到或看到哪个年轻人对自己的父母缺乏孝爱,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母羊和羊羔,我真想给他们说:想想羊羔成长的故事吧,或许从中可以受益无穷!
田地原本是庄稼的乐土,杂草属于“莠”,人们要想获得粮食的丰收,就必须除去各种杂草。旧时,农业落后人们除草主要靠人力;如今时代进步了,除草时大多数人家都用的是“百草枯”之类的化学药剂。这种药剂按一定比例兑水,选择晴好的天气喷洒在麦田里,野草真的就枯死了,麦苗却依然茁壮生长,省时省力效果真好。父亲跟土地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多年以前,他从不相信一包普普通通的药剂会有那么神奇的功效,经过亲戚、邻居多少年的实践并口口相传,倔强的父亲这几年也开始慢慢地接受并使用了。但并不是给所有的麦苗都喷洒“百草枯”,家里种的有四五亩地的麦子,父亲总要留下一亩多地不喷洒除草剂,他说:留下一点咱不打药,一来人有菜吃,二来羊有草吃,一举两得!
我常年在外很少回家,每每到了初春时节,母亲总会把刚剜下来的野菜择洗干净,托人捎到县城给我。前几天,我回到老家,一进院子就见母亲提着一笼野菜从地里回来了,我赶紧接住放下。或许是沉重的原因吧,母亲居然气喘吁吁,我就说别整天不停地劳累,身体是最主要的。母亲缓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今年雨水足,麦地里的草,稠密得很。前一向,我身体还好点儿,想给你拿点儿野菜去,却总也辩不来到你乌达(那儿)的方向。”
母亲择洗了一筐子的野菜,中午饭时又做了我最爱吃的搅团。吃着可口味美的饭菜,不经意间看见了她老人家已经完全花白的头发、蹒跚的步履,我的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下午,我又要走了,母亲已经早早给我装了一手提袋的野菜,说:这一向的野菜嫩得很,不管咋样做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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