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来的情思散文
在南方的四月中旬左右,玉林刮起一阵大风,吹倒了一切可以吹倒的东西,天空中满是飞舞的塑料袋,宿舍外面晾晒的衣服都被吹到了去教室的路上。
我裹紧身上这个季节常穿的外套,匆匆地从教室走回宿舍。以为这只是正常不过的一个夜晚,拨弄好发丝,意外发现,脸庞上却划过一滴雨露,即使那么多年它都不曾出现,可我却一直记着它的给我的感受,我知道那是来自眼眶中的水。
它顺着我的脸庞一路下滑,我抬起手轻轻的接住了它,放进嘴里,有点咸,还有点苦。一滴又一滴,想要抬手去擦拭,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无法阻止它下滑的趋势,眼眶溢出的水不仅快还越来越多。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眼泪流着,我的心会酸涩无比?“秋,我奶奶对我可好了,老是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瑶瑶挂完电话跟我说道。我假装随意的“嗯”了一声,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是有多苦涩,原来我还是会被别人无意的话语所触动,那么久了,我还是难以忘记她。
她是在2013年和我永远说再见的,其实我跟她不算熟,只是我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按血缘关系来说,我是要叫她一声奶奶的,记忆中的她有着一张算不上慈爱的脸。
她对我是不算好的,因为她一直和大伯一起居住,我和她的关系就远不比她和堂哥的感情。有好吃的东西,如果有两份,那么我就会得到一份,但如果只有一份,那么我就只能看着堂哥向我炫耀,然后一个人故作洒脱的跑出去和小狗玩。我想我那时应该是不爱她的,也许那时的我还有那么一点点恨她,可是一切都从那个晚上改变了。
我中考失败了,而且是我有把握的科目都失败了,我拿着中考成绩,闷闷的一个人回到房间。回到房间的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用着人类宣泄心情的最原始方法哭出难过,哭出压抑。在我还沉浸在中考失败给我带来的痛苦时,奶奶的声音就这样响了起来:“今年的中考,听说很多人都失败了,可以难过,但也不至于哭一天。这点困难都过不了,你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我们黄家的孩子。”我抬头看着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她就站在房门那,微驼的背,却不能使她气势分毫渐弱。
她见我还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打算,又慢慢的走近我。她说:“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泪就逃离眼眶的束缚涌流出来,从此泪水就在我们的生命里打上了深深烙印。眼泪是可以宣泄心情可眼泪有时也是懦弱的表现,因为现实不会因为你的泪水而丝毫改变。”我呆呆的愣着。奶奶说完也就走,留给我的只有那个微驼的背影。
儿时的我,只要是心里一受委屈就会放声大哭,因为自己本来就是家里最小,加上上有爸妈的宠爱,下有姐姐哥哥的宽容对待,只要眼泪一出,家人就会跑过来来安慰小小的我。岁月很快的就流失,渐渐的,我从吸奶瓶的小孩长到了现在对哭泣一度厌恶的二十岁的女孩,我哭泣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眼眶也越来越少有机会变得湿润无比。我并不是不爱哭泣,而是,从那晚奶奶对我说的话后。我懂得了眼泪的含义,那是不够坚强的表达,更懂得了泪水的珍贵。
轻轻吐出一口气,本来带有笑容的表情哪里还有踪迹,只留下一双红肿的眼睛,里面被泪水清洗得格外明亮。黑白分离的眼瞳,快要不认识这样的自己,看得见心里的透明。
刚才我是在哭?不,我不会哭的,我跟她说好了的,她不在身边时,我不会轻易掉泪,不会难过和悲伤的。可是心里那压抑的厚重感却又是那样真实的存在。终究自己还是没有忘记她,没有学会忽视自己。
那晚我听从奶奶的话收起了眼泪,吸干净鼻涕,走进了那所并不喜欢的高中。从此我和奶奶的.关系变得柔和了许多,虽然有时她嘴上还是会说我傻之类的话。可我却能明显感受到她给我的爱意。
她2013年病危,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但当它真正来临时,却让我那样措手不及。她躺在病床上,那双颤抖着的手,早已皱皱巴巴的脸庞
她说“秋,不哭,我们不哭,要学会坚强,以后奶奶不在你身边,一定不许哭,不许伤心……”电视剧里没有遗憾的告别,在我身上是没有得到验证的。因为她还没来得及说完,我也还没来得及答应她,她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身旁。她真的走了,带着她还没说完的话,带着对命运的些许挣扎,去了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
20xx年到20xx年,四年了,我真的没有流下一滴泪,哪怕我心里再难过,受再多的委屈,我都会把守住那会流出伤心泪的眼眶。是的,我答应她了,只是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再看一下镜子中的自己,红肿的眼睛,满面的泪痕,难过的心情,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陈述哭过的事实。也许我是真的想她了,也许她也希望我能发泄一下,也许她也正在某处深深的思念着我,也许她也在用这体内干净的水,洗涤着前世的记忆!
四月中旬的眼泪,苦涩中带有丝丝的幸福,因为至少我知道了,在我思念她的同时,她也是在思念着我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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