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芬芳的散文
清晨,我睁开婆娑的睡眼,慵懒地一撇,蓦然的,窗台上迎面一只花冲我笑着——仙人球,我的仙人球又开花了!
我的仙人球不是第一次开花,犯不上惊喜,可这个球不同,它是我剪下来,没舍得扔,用一个破旧的花盆装着放在北卧室窗台角落里的。它只能见到夕阳西下,很少浇灌,只是浇别的花时剩水了偶尔滴上几滴。想不到它竟然开花了。花茎伸向我的床边,花开得很盛,纯洁的白色,叶片齐整,叶面光滑润泽,似乎在向我昭示着什么。顽强?鄙视我对她的冷漠?亦或是显示生命的价值?
我突然感觉生命的顽强与伟大!一粒种子落入泥土,走进发芽、生根、成长、开花、结果的生命历程。每一个环节都不能跨越。无论客观条件如何,它都要按照自己的轨迹实现生命的价值。就像我的仙人球,活在角落里却不甘寂寞,即使我对它多冷漠,忽视得熟视无睹,甚至阳光、甚至水分……基本的生存保障都得不到,可她竟然活下来,而且显示着生命的靓丽,笑得那样灿烂,甜甜的叫人心生爱怜。
一个生命本身的顽强实在无法估计,尽管人们常慨叹生命的脆弱。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的短篇小说《热爱生命》,讲述一位淘金者被同伴抛弃,金子也被同伴卷走,他历尽艰辛想要走出荒野,已经到了危机四伏的境地,饥饿、双腿跌破到只能爬行、还有一只受饥饿威胁而病入膏肓的狼紧紧跟随着。当他累得昏倒后被这只病狼用无力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脸才把他唤醒,他想杀死狼,可是手在空中只是无力的挥了一下,再也抬不起来了,病狼也被吓退了。其实彼此都需要对方作为生存的食物,可是都无力抵御,就这样相持。最终他在狼再次“亲近”他时突然翻身将狼压在身底,全力咬住狼的喉咙,直到一股腥热的.东西流入口中……当他远远看到海洋、船只时误以为海市蜃楼,可见他已失去希望,但还是没放弃求生,最后艰难地爬出荒野。这故事叫人动容的同时,更加感慨:求生的欲望,无论是狼还是人,都是那样强烈。生命是如此顽强,顽强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生活中不也有很多癌症患者坦然面对病魔,顽强生存着吗?
顽强能闪烁出生命的光彩,也能创造出有价值的人生。
怎样的人生算是有价值?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事物的结果往往是不同,而不同的人生观也会铺设出不同的人生路,即使是生命,也会演绎出异样的光彩。
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因某种利益驱使,拼尽全力去实现自己的某个目标——即追求所谓人生价值,在得与失之间纠结着,最终搞得疲惫不堪,甚至于失了厚禄,更丢了性命。得不偿失。孟夫子说得好:“万钟不辨礼义而受之,万钟与我何加焉?”外物的获得如果是亲历而为之所得倒值得赞美,反之,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索取,就不敢妄评了,至少算不上高尚。尽管获得丰厚的物质享受,不敢说那样的生命就有价值,那样的生命就会永远快乐。
钱学森,1934年至1938年在美国获得航空工程硕士学位和航空、数学博士学位;1938-1955年间与导师共同完成高速空气动力学问题研究课题和建立“卡门-钱近似”公式,28岁就成为世界知名的空气动力学家。尽管在美国有优厚的工作和生活待遇,但是功成名就的他却冲破重重阻力,甚至冒着生命受到威胁的危险,毅然决然地回国,与诸多科学家一道,为原本一穷二白的祖国奉献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最终在我国大西北的天空,升腾起一团蘑菇云,成为中国两弹一星的奠基人。事实胜于雄辩,这种生命难道不是辉煌灿烂的?这才是最有价值、最精彩的人生!
生命的精彩,不在于外物的得失,而是创造出的价值的多寡。
人对生命价值的追求不同,对人生乐趣的追求也不同。
生活中有人常觉得平静的生活太寂寞,想寻求某种精神刺激;有些人虽身处僻境之地却快乐无比。大西北的国防科研工作者地处偏僻,可他们何尝寂寞过?那种精神与物质(航天技术成果)的追求何尝不是快乐?
庄子游于濠梁之上而知鱼之乐,惠子与庄子同游却全然不解其意。这种体味全在于心境,心乐才知鱼之乐。一个人真正的寂寞是心,哀莫过于心死就是这道理。尽管庄子的“无为”之道不是社会主流,但是精神的愉悦未尝不值得我们去追求。
现实中有人喜欢独处,有人喜欢热闹,这是不同的生活形式。但是独处未必不快乐,笔者以为会独处是一种享受,在寂静中听一曲高雅音乐,陶醉其间,心旷神恬,岂不乐哉!在静寂中读书,与高尚之士神交,豁然顿悟之感岂不胜于俗世喧嚣?心之乐为最乐。三两朋友于寂静中煮一壶香茗,与清香袅袅中品味那份清淡,岂不胜于觥筹交错?正所谓“茶能醉我何须酒,书能香我不需花”。许多社交场所,推杯问盏,一个个面如桃花(醉态),人声鼎沸,歌舞喧然,可这酒别后难道不会有落寞之感袭心?席间的阔论、允诺甚至阿谀,又有多少在心呢?岂敢和独处之境界媲美!
我以为寂寞就是个中性词,此中真谛只有投入者才知晓。我的仙人球被我冷落是寂寞的,可是能在主人的冷落中悄然花开,尽管花开一日,却尽显生命的顽强与价值,你还能说花儿是寂寞的?我常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独享那份高雅,你能说我是寂寞的?人世繁华,可最终真正能享有的是精神的繁华。精神富有的人生才是真正的富有。愉快地工作,带着乐趣学习,真诚的与人交往,尽情的享受生命中的每一天,这都会使生命放出异彩!
试想人到晚年,回味半生,慨叹与否全在乎人生精神境界里存留的东西,物质再丰厚你能用多少?充其量是一日三餐,衣食住行之一、二。留给儿孙吗?林则徐说过:“儿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损其志;儿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曾其过。”多有哲理,可这话与当代做父母的思维格格不入。我觉得这不是不负责任,其实留给儿孙的不应该是教他们如何获得精神的强大吗?即一种高尚的志趣。一个强大的思想远远超过一堆金钱。不是吗?
我赞赏仙人球花,寂寞一角,嘲笑我的冷漠,顽强出生命的价值,独自绽放生命的异彩。人又何尝不该如此呢?
人要胸怀大志,学会独创属于自己的人生价值。就算做不出大事业,即使做一条小溪,也要流淌出清亮亮的风骨,最后汇入江河,奔向大海;即使做一片叶子,也要闪烁出浓郁的光泽,茂盛整棵大树;即使做一片泥土,也要肥沃出一棵幼苗,丰硕一片秋色。人要有高雅的情趣来净化自己的灵魂,于生活之一隅独享那份精神的宁静与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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