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后杂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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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后杂说散文

时间:2021-03-23 09:34:25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病后杂说散文

  生了一场病,现在虽然基本恢复,但仍然恍如梦中,病中的点点滴滴如梦景的碎片,迸迸溅溅,还要时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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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1日早上,已经到了应起床的时间。照例我应马上起来,牵着小狗乖乖到广场上去溜达。乖乖也已经在自己的领地不耐烦地“汪汪”地催促。

  可是我却起不了床,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手和脚不听大脑指挥,一点也动弹不来。家人来扶我也扶不起来。打电话叫来一个附近的亲戚,勉强把我扶起,却全身软软的,口水直流。大家心慌了,儿子当机立断打了120电话,一会儿急救车就到了,几个医护人员都是彪形大汉,他们把我用床单裹起来,抬到楼下,塞进汽车。在警笛声中一会儿就到了人民医院。此后穿梭般在许多科室捡查,弄得头昏脑涨。终于被推进了病房,结论也出来了:脑溢血。

  医生和护士七手八脚给我挂上盐水,插上氧气管和鼻饲管。床边的卡片上赫然写着:脑溢血,一级护理。医院配置了一位护理员,是一位六十余岁的老太太,,人很忠厚,也很能干,熟悉顺序,精于护理——每天130元的护理费虽然贵了一点。

  她的显著特点是整天不停地唠叨,上至家国大事,下到周围病友的状态,还有气候的冷暖,周围的闹静,她都要唠唠叨叨大声评论。有一次她问我:你要怎样才会舒服些?我回答:你能够保持几小时不讲话我才会舒服些。

  她问我,对我怎样称呼,我说叫我“赵大爷”。对此她很遵守,开口闭口都是“赵大爷”。这个称呼在她口中一直保留到我出院。

  她说她的儿子四十多岁了,我问她:这个儿子是结婚前生的还是结婚后生的?她惊愕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精神已经错乱的'人,终于赧然地说道:当然是结婚后生的,结婚前怎么可生孩子呢!

  我因为是一级护理病人,所以除了吃流汁,用鼻饲外,还绝对不许自己下床活动。大小便也不能去厕所解,必须解在床上。虽然有人接替擦拭,但在别人的注目下解大小便实在是一件非常别扭的事,心里非常不痛快。因此常常不愿解大小便,憋得非常难受。一天晚上我试图自己上厕所,结果跌了一交,弄得护士们的奖金都扣掉。为此护士长骂骂咧咧骂了我好多天。

  身上插着许多管子,又整天只有躺着,人显得很憋闷、难受。

  晚上则整夜失眠,翻来覆去晚不着。为了入眠,我试用了许多办法。先是数羊,一只羊,二只羊,数到几百只羊依然睡不着。后来背诵古典诗文,背了杜甫的《秋兴八首》;《咏怀古迹五首》;《诸将五首》没用;又背白居易的《长恨歌》,《琵琶行》;也无济于事;再来背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和王勃的《滕王阁序》;还是晚不着。翻来覆去,苦苦思索,毫无睡意,人累得要命,焦躁得要命。然而终无计可施。几乎天天晚上都如此。

  一次主持医师来查病房,问我感觉如何,我说我感觉像是在受折磨。他说道:这就对了,生病住院,接受治疗,这个过程从某种角度说就是受折磨的过程。

  来医院看我的亲友很多。有一次我一位老师来看我,临走时他说道:“你确实有些狼狈,但幸亏你比较镇静,能正视自己的病,所以这种狼狈也并没有多少可怕。”

  有一次一位同学来看我,她的母亲也中风住院。她说她母亲每天晚上都要对她说,说自己活不过今夜。我说我也经常有这种想法。

  当我说起我的病对今后身体的影响,并表示出忧虑时,她圆睁双眼说道:“难道你以后还想干什么?难道你以后还想赚钱?还想出风头?能保住老命,已经很不错了。

  话不见得好听,但事实也许确是这样。我以后大概不见得还可能做什么,能够苟延残喘,确实应当谢天谢地了。

  7月12日,我出院了。这倒并非我的病已经痊愈,而是医院只能够医到这地步,它们止住了我的脑出血,保住了我的命,这就功德无量了,所以,尽管我仍然手脚僵硬,要两个人扶着才能走路,但仍然非出院不可,

  我因为不能正常走路,我家在五楼,上下不便,因此应一个乡下同学的邀请,暂时住到他家去。

  这个同学的家座落在赵家镇山口村,宽敞的农家新房,出入活动很方便。而且山口村处于两条大山川的出口交汇处,整个夏天都山风吹拂,十分凉爽;周围又青山杂树,百草丰茂,空气中含氧量极高,人在呼息吐纳间感到十分舒服。

  山口村也是我当年高中学校的所在地,我在此读过三年书。当时正当韶年,血气方刚,书生意气,壮怀激烈,社会阅历和情感都处于启蒙期。因此山口村的村角弄口,坡下溪边仿佛还漂浮着许多当年绮梦的碎片,还游荡着许多当年的缠绵、旖旎和浪漫。

  此后我继续中医治疗。

  山口有许多中风病患者,出于同病相怜,他们都来看我。他们见我也中风,都又惊又喜。惊的是,他们都比我年长,我学校读书时在他们眼中无非是个小孩子,现在居然也中了风;喜的是他们的中风队伍扩大了,又多了新的成员。

  他们纷纷出谋策划,劝我继续中医治疗。说东和有一医生,看中风有独到的经验。于是我去东和卫生院就医。那位专家医生姓王,与我排起来还带点远亲,谈起来也比较融洽。于是开了三十贴中药。分一个月服完。一天一贴,一贴三煎,即每天要喝三碗中药汁。那中药汁味道古怪,十分难喝,那一个月我竟喝了九十碗。每碗价值是四十元,单从化费看,穷人也确实是不宜生病的。

  那中药虽然昂贵和难喝,钽疗效还是有的,渐渐地,我能下床走路了。在溪埂上,在村巷里,经常歪东倒西地走走,倒也别有情趣。

  国庆节,天气凉了,山口凉爽的优势已不复存在,我也基本会走路,于是我就回到了城关自己家中,继续所谓“养病”的岁月,继续那渺茫的无望的期待。

  秋夜漫长,我躺在床上依然无法入眠。窗外雨声晰沥,更使人惆怅,伤残的手和脚隐隐生疼。回顾这几个月的病我依然仿佛梦魇,我依然恍如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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