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槐花开了散文
我们当地有两种槐树:国槐和洋槐。国槐,又叫黑槐。生长期缓慢,躯干多不挺直,枝条上没刺,花期较晚。洋槐是从外国引进的树种,至于从哪国引进,就没村人去考证了。洋槐树在我们这里,只有不足百年的历史。该树较国槐生长快,十多年就可成栋梁材(而黑槐活五十年还当不成梁檩),且躯干伟岸,是建筑盖房的好材料。我家有六七棵洋槐树,树干粗的可环抱,树冠面积达十余平方米,浓密树叶遮挡了阳光、月光和星光,偶尔有碎玉似的跌落在院落里,给睡意朦胧的小猫以惊跳。
在仲春,在满眼绿的世界里。早起后,来到院落,伸伸慵懒的胳膊,大口吸着经雨后的纯色空气——不经意间,一股淡淡含有甜味的香气,从口鼻处争先恐后,侵扰去肺部途径上的味蕾。啊,是洋槐花!她已经素装竞相站立于枝头了。
洋槐花,白色,大小如豆角花——城里的人们,也许没见过豆角的花——形如栖息在枝叶间的白蝶。一条上串结十余朵,三五条花串簇在一起,点缀在绿叶间,十分惹人眼目。还惹了我的口水不止。(拉来孔夫子助威。孔子曰:食色性也)
我是想吃蒸的洋槐花和用槐花煎的饼。现在说做法。
拿来洋槐花,用量因食量和锅之大小而异。我家有人好几口,盛来掳好的槐花,放在盆里清洗几遍,控净水,加盐加佐料面揉搓,稍停片刻使盐料入味,然后加鸡蛋加食用油加面粉搓揉,达到“散”的程度,即可放到开水锅里蒸。半小时后菜熟,盛到盆里搅拌冷却,然后用香油蒜汁搅拌,随后即可慰劳口水。
此法称之“蒸”,和蒸白菜叶蒸红薯叶蒸萝卜缨蒸豆角蒸荠菜略同。只要你有洋槐花都可尝试。
槐花还可以“煎”。把加盐加佐料加鸡蛋加油加面粉的洋槐花揉搓后,还要加适量水,达到糊状,即可在锅里煎制。
所用的锅不能太“小气”,要大才好,如我家的,柴禾置于锅底,一人锅台边,一人灶台前,那边槐花糊摊在锅里,这边红火呼呼,油的刺刺拉拉,给热雾缭绕的伴奏不同的音乐。说着说着,喉咙又上下地滚动,津液又来凑热闹了。
不能光说吃,采摘洋槐花其乐无穷。树是很高很粗,你只能仰脸把头和身子,折成老年人的拐杖样的符号,在地面上用很长的钩子,钩树枝上的白骨朵儿,使劲儿,咔嚓,一个如胳膊(我的手腕处周长为17㎝)粗细的'树枝,带着她的儿女轰然坠地,绿色白色和浑然危险,让你喜忧参半。摸摸头,尚在,摸摸脸,没有被枝条上如针的毒刺洞穿,幸甚。赶紧转身去掠又柔又软又香的槐花。捕获的动作与欣喜的表情,加上爽朗的笑声相应和,能招引左邻右舍,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凑热闹。凑热闹的还有蜜蜂,嗡嗡,对我等十分藐视,不屑于顾地哼唱着凯歌,从这朵花进,绕到另一朵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