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离开美丽的人世间的散文
车窗外,雪花飞舞、寒气逼人;车厢内,欢声笑语、归心似箭。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扩音机里,王宝强混沌的歌声撩拨着在座每一个人的乡愁。有人跟着音乐在低声哼唱,有人却在音乐声中低头沉思。困了的闭目养神,情绪饱满的闲谝家常。孩子们围在母亲怀里撒着娇,女人斜靠在丈夫的怀里安然入梦。一切都那么和谐,那么美妙。
“怦!"一声震耳的响声划过天边,灾难瞬间发生。有人在惊声尖叫,有人在高声呼唤。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大人哭得憾天动地。很快,一群人涌了过来:白色的长袍、绿色的军装、简单的便服、笔挺的西装,都在那一瞬间融入到了一起。
“先救孩子,再救大人!”
“快,救救我的孩子!”
有人忙着指挥,有人在苦苦诉求。好乱啊!好吵啊!但是,这一切与我无关了,因为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我快要睡着了。
起风了,天空成了灰色的,暴风雨即将来临。一只蝴碟,在漆黑的夜里拼命的挣扎着,挣扎着……向前飞行。直到被迎面而来的狂风折断了双翼,才停下了艰难的行程。
死亡将等待变得更加漫长。忽然,一串串水珠从天而降,滴落在它残破的躯体上,而它再也飞不起来了。
“醒醒,醒醒,你千万不能睡,你要不停地说话。”
随着焦急的喊声,一张年轻的脸在眼前晃动。我知道,大家有救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力气让自己好起来,我的身子好困,好困。也许,睡一觉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好怕,好怕这一睡再也醒不过来;好怕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好怕从此消失在你的视线里;好怕再也没有机会在双亲面前尽孝;好怕孩子们看到我时那无助的目光。
我好怕。好怕看不到你。好怕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你会怨我,怨我不该就那么抛下你。或者,在心里恨我,恨我不该那么轻易就忘了彼此的约定。可是,天知道,我是多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丢下你一个人,独自离开。都是那该死的喝醉了酒的司机,他真的不应该活着,他应该进地狱!他不知道,就因为他的一次大意,有多少人将付出生命的代价,有多少家将分崩离析,又有多少人夜难成眠。
天地之间……故乡渐远……
恍惚间,有一只蝴蝶从远处飞来,那么焦急,那么忧伤。那会是你吗?你是来履行诺言要和我比翼齐飞吗?你是怕我一个人在这风雨里孤单吗?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来。因为即使你来了,我也不能带你一起飞,因为我的翅膀已经断了,我再也飞不起来了。
知道吗?我现在就是一只孤独飘荡在美丽夜空下的蝴蝶。一个想要回家却怎么也找不到路的孤寂幽灵。
知道吗?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不想要你为我流泪,更不愿意你因我的离去而对生活产生绝望!
我多么希望在我人生的最后时光还能看到你坚定的眼神和迷人的笑颜。如果是那样,我的人生就再无遗憾,我的灵魂也会得到安息。
可惜,你还是来了。带着满身的伤痕、满眼的泪水,不远千里来到我的身边。
是怕我迷路,所以来带我回家的吗?如果是,那就张开你的翅膀带着我继续往回飞,因为我已经看到了,看到了故乡在向我招手。也听到了,听到了亲人们的声声呼唤。我们快飞吧,飞吧……我想尽快见到他们。
天地之间,蝶舞翩迁。依稀之间,故乡已在眼前……
天,还那么蓝;草,还是那么绿;青山依旧;泥土芳香。小村越来越近,路灯越来越清晰,家就在眼前……只是,大门紧闭,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那只可爱的小狗在来回奔跑……奔跑。或许,它嗅出了主人的味道。
母亲早已入睡,平静安详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印痕,先前浓浓的黑发不知何时开始变白。
“妈……”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伸出的双手也停在了半空。因为母亲看不到我,因为我已不成人形。
“回来吧,快过年了……”母亲的呓语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愧疚的泪水洒在发白的'被单上。我也终于明白了:你之所以千辛万苦要带我回来,是因为这里才是我应该固守的家园。我的灵魂,包括我的爱,只有在这里,在这苍山翠柏,碧水蓝天之间,才能安放,才会安宁……
音乐,又响起来了。视觉,渐渐模糊不清。可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恐惧,因为我知道,那是来自天堂的召唤。而我将要去的,是天使的家园。再见了,我的爱人;再见了,可爱的孩子们;再见了,养育我的爸爸妈妈;再见了,曾经爱过我、帮过我、恨过我的,所有亲人朋友。希望你们不要哭泣,不要难过,更不要悲伤。这样,我走的才会安心!好好保重,我的亲人们,我会在天堂里为你们祝福。
我真的要走了。天知道,离开你们,我是多么的不舍,多么的难过。但是,人生不可复制,生命不能重来。所以,我只能轻轻地告诉你们:生活还要继续。而你们,我的亲人们啊,你们更要坚强面对以后的人生!
我要走了,真的。天知道,我是多么的不舍、多么的难过。可惜,生命不可以重来。所以,我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提醒你们:无论贫富,无论悲喜,都要记得,珍惜身边所有关心和帮助你的人。真的要走了,我的亲人们。但愿没有我的日子,你们能够坚强。到那时,我一定会在天堂为你们祈福!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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