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散文
时间的脚步总是太轻,不经意间,它就跨进了十月的门楣。十月,树叶纷纷坠落,草儿渐渐枯萎,花儿也竟相凋谢,天空的云也疏疏朗朗的了,偶尔也有排成行的大雁从天空掠过。而十月一过完,预示着这一年又即将结束。而我又要大一岁了。
这几天接连下雨,今日雨停,晚上月亮竟然也出来了。校园里的孩子们都出来玩了,笑声喊声此起彼伏。我在阳台也受到了感染,看着那轮皎洁的月亮,时间携着往事呼啸而至,小时候的欢声笑语还在耳畔回响,而自己已至不惑之年了。
我小的时候,村后的打麦场,是我们全村小朋友的乐园。也只有那里,打过麦的场地是平坦的,我们可以在上面赤着脚奔跑。那时候,我们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大多数家庭的电器,就是那台收音机了。所以,一吃过晚饭,就能听到大家呼朋引伴的声音。有的家里饭烧迟了,被喊的这个人,基本上是不喝稀饭的,拿块馍就跑,全然不顾妈妈在后面的喊声。我们最爱玩的是猫捉老鼠。十几个小朋友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圈,另外选一个人当老鼠,一个人当猫。老鼠在圈里,猫在圈外。老鼠要往圈外逃,猫要抓他,一旦被抓到,就要另换人做老鼠了。大家都想当猫,不想当老鼠,所以,我们也叽叽喳喳,不时地给圈外的猫暗示。老鼠知道了,当然不同意。于是,我们吵着闹着笑着,甚至追打着。闹过后,继续游戏,又手拉手一圈圈地跑,声嘶力竭地喊:“加油,加油!”我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挂在场边柳树梢上的月亮又大又圆,静静地望着我们;大柳树树影婆娑,微风拂过,树叶沙沙的响,仿佛也在欢笑。我们就这样跑着喊着,汗流浃背。夜深了,各家父母唤着各家娃的小名的声音远远传来,于是,在嘻嘻哈哈的再见声中各自散去。
有时候偶尔的',村里会放一场电影,也是在打麦场上放的。当时放电影时候,可以说是万人空巷去看电影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大家平时没有任何的娱乐,白天干活,晚上很早就休息了,基本上没有休闲娱乐的。甚至我的曾祖母当时都90多了,每次都拄着拐杖,在爷爷的搀扶下,也颤颤巍巍地去看电影。她看不清,也听不见,但她要的是热闹的气氛。所以,每次广播里一通知放电影,家家户户老早就烧饭了。缕缕的炊烟,在傍晚的余晖里袅袅上升,仿佛它也是欢天喜地的。一吃过饭,大家就搬着凳子,去打麦场抢位子了。去迟了,可没有好位子了,要么坐靠后的位子,要么坐背面。而我们孩子,大多数是不能静下心来看一场电影的。有时候,我们故意跑到背面去看,其实,背面和正面差不多,就是图像和前面相反,一样的看;有时候,我们从家偷偷拿一毛或两毛钱,刚看一会电影,就挤出来去买瓜子花生吃;有时候,我们几个好朋友,跑到场边的大柳树下去玩,我们靠着树干,说着悄悄话。挂在树梢的月亮,像个大圆盘,她乐呵呵地看着我们,也看着村里看电影的人;大柳树也默默地站在这里,慈祥地看着我们,静静地听我们说话。那时候我们想,要是能爬上柳树,再到月亮上去看看就好了,她多美啊!《莫愁女》和《画皮》,我就是那时候看的。特别是《画皮》,看过后,一个人不敢睡,半夜在被窝里抖得像筛糠,上厕所更不敢起来。
我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咚咚的敲门声,把我拉回现实。打开门,是在下面玩得满脸通红浑身汗湿的女儿回来了。女儿边换鞋子边说,妈妈,你没下去,月亮真大!我不禁莞尔,是的,月亮真大,不管是你的童年,还是我的童年,我们都在月亮的怀抱里玩耍嬉戏,也不管你们这个时代富足,还是我们那个时代贫穷,我们的童心都是一样的幸福。而此刻,我抱着女儿,多么想挽住时光不许动啊!多么想替她留在这美妙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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