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你温暖我的散文
结婚多年,跟夫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跟许多女人一样,我也曾喋喋不休。去年,由于家庭种种缘故我不得不告别工作岗位。
今年,夫在百忙之中回家为母亲祝寿。夫在酒楼定了席桌,母亲说太浪费,但能看出母亲心情很好。推杯换盏间夫说了许多感恩父母的话,能看出父母很感动。至于“回报”这个词,我认为不一定是金钱的回报,父母不图儿女能给他们金山银山,但做儿女的必须具有一颗感恩的心。曾经风靡全球的歌曲《常回家看看》道出了亿万父母的心声。
两天后,夫又踏上了返程的列车,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站台上没留下孤单的我唱着《车站》挥泪告别。我与夫同行,他那里需要一位资料员,我又回到了工作岗位。
火车到站已是夜半时分,一番简单洗漱酣然入睡。
一大早开机,已显示好几个未接来电。匆匆起床,简单用过早餐。夫去了工地,他负责管理、技术指导。我负责做工程资料。以前的资料允许在电脑上做,如今要求一律用手写,特别是分户验收资料,往往一写就是几百甚至上千页,工程隐蔽资料必须手工画图,点点滴滴都得过经过脉。虽有抱怨,可这也是国家逐步完善建筑行业的一些重要举措。人嘛,也许在忙忙碌碌之中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一天过去。许久未写字的缘故,我的手很酸很软。我感叹,如今电脑、电话时代,将来写字会不会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可我始终认为,学校开写字课应该是一门不可缺少的课程。
伙食团的伙食很差,青椒肉片里除了青椒依稀可见少量的肉,菠菜汤里飘着几丝菠菜——他们说这是“玻璃汤”,名副其实,透明剔透。晚餐后稍作休息开始加班。夫开始做他的预决算,这是个细致的活,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完成,往往在电脑边一坐就是几小时,甚至通宵。这也是腰椎、颈椎病肆掠他们这一类人的病因。我不敢想象,面对这些枯燥的数字和千万个孤独的夜,是什么力量支撑他在这个偏僻的山区一路走来。在家的我,有老人孩子陪伴着我,委屈了,至少有人为我递上纸巾拭去眼角的泪水。
夫是个称职的好男人,他身兼数职,忙里忙外。工地上的事务忙碌繁琐。这里是山区,大多数工程在边远偏僻的高山之上,这些工程又往往都是学校和卫生院,国家十分重视孩子的教育和人们的健康。常有老板提着好烟、好酒、甚至现金到访,希望夫在工程质量上放一马,可夫总是婉言谢绝。我有时笑他“太迂”,夫总是浅笑:“妻,你这是‘谋害’亲夫,有第一次放马,就会有第二次,长此以往建筑行业将会形成恶性循环,假如把学校修成了危房,一旦垮塌会有多少孩子涉险?我们都是为人父母,假如我们的孩子也身在其中,我们将作何感想,山区的孩子条件艰苦,当你看见一双双渴望知识、盼星星盼月亮的眼神,你怎么能做出昧了良心的事,我不能做个伟大的人,至少做个问心无愧的人”。夫每次下乡来回得好几个小时,有的路况非常的糟糕危险,每下一次乡我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
长期的熬夜,夫的身体一次次亮起了红灯。可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他的手机仍旧是电话不断。多年来,他养成了24小时不关机的习惯,他说身在千里之外,怕家里有事找不到他,更担心工地上有事找不到他。这个地方总体地势较陡,没有平坝,寸土寸金,特别是暴雨天,工地上一旦出现险情,那怕你正在酣然入睡,也会一个鲤鱼翻身起床赶往工地,狂风暴雨之下,根本撑不了伞,一次次排险,夫往往是一身雨水一身泥。我被一次次的`感动着,一次次泪水充满了双眼,这是身在城市无法体会到的。
转眼间,跟夫在一起生活工作的日子足有一月。天天加班的缘故,体质柔弱的我病倒了。我开始感冒发烧,牙疼钻心,我像孩子般痛哭,这可急坏了夫,他通宵未眠,翻箱倒柜找来花椒为我止牙疼,用冷毛巾为我敷额头降温,夫说这里条件苦,等我病好了还是回家吧,我坚决不肯,既然是夫妻那就同甘共苦。第二天清早,夫安排好上午的工作,坚持要亲自送我去医院,他担心我为了省钱,去消毒条件不好的诊所取牙,又怕打吊针会药物过敏,其实我也是18岁孩子的妈,他还总是把我当孩子,我嘴上说夫像太婆一样啰嗦,心仿佛像吃了蜜糖。在生病的日子里,夫买回了锅碗瓢盆,他说要亲自做饭熬汤为我补补身子,他说伙食团的伙食不好,怕我身体吃不消。就这样,我们开始了自己的小锅伙食,虽然忙点累点,可乐在其中。
日子周而复始,平淡、忙碌、充实。前两天又有一家公司聘请夫,工资待遇由夫说了算,只需偶尔去工地做技术指导和做工程预决算。夫满口答应,我坚决反对,不是我不爱钱,只恨夫没有三头六臂,俗语道:少来夫妻,老来伴。钱再多又怎样,身体垮了,人没了,留下孤单的我形影相吊。钱,永远只是一个数字,不管你有多少钱,人永远是前面那个“1”,没了“1”后面的“0”再多又有何意义。可夫不顾我的反对还是满口答应。夫说,这是最后一处,以后再有人找,坚决不答应。我无奈地摇头,夫真是一头倔驴。看你周而复始像个陀螺,我揪紧了心。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问夫:“以你的学历和资历,你完全可到大城市、大公司,不说当个老总也能捞个副总当,朝九晚五的日子多好。”
夫说:“大城市,大公司自然好,可那里人满为患,大公司能兼职吗?自然不行。朝九晚五自然好,可付出永远和回报成正比。我虽然身处这个偏远的小地方,可这里人才奇缺,我能身兼数职,能把我的能量发挥到极致,我能带动这里的建筑行业走向正规。每当看见矗立在峭壁上的一幢幢高楼大厦,那成就感是在大城市永远体会不到的;当排出了一个个险情,那心情比中了五百万还开心;当看见妻儿能住上新房,过上快乐无忧的日子,我吃的苦一切都值。这些年,唯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我远在天边,不能照顾家人,未能做到一个好男人。等有时间,我一定带你们去旅游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说:“夫,结婚快二十年,你从未说过‘我爱你’从未送过一支玫瑰花。”
夫说:“浪漫不全是我爱你,而是永远跟你在一起。”
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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