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远人抒情散文
月光踏歌而行,从“春江花月夜”到明月几时有,一路与时间、乡愁、思念相伴相随。一盏油灯的年代,很容易就看到满天繁星,一轮明月,人与月的温情对话比比皆是。只是后来夜生活的过度灯火把对话的通道堵塞了,人世喧哗,那些有关月光的动人动情动心的吟唱只能深藏于唐诗宋词中了。
是的,世俗的我们已经吟咏不出简练的诗词了,“明月别枝惊鹊”不见了,“杨柳岸晓风残月”无处可寻了,只剩下不了的向往罢了。
向往就像身处黑暗的飞蛾为了一点熹微的光,不断地碰壁,不断地找寻,从不气馁。那些充溢在空气中的月饼、糖塔、柚子、石榴的油腻气息,梦醒后就有些不适应了。有些晕眩,有些迷糊,绚烂的灯火映衬之下,星也黯淡,月也苍白。
离开,或许是最好的借口。一夜之间,其实走不了多远。看不见城市灯火的水源地,与人们的联系仍然密切。不过我们不是要与尘世隔离,只是想找一个没有人间灯火,黑暗中能静默地仰看星空的去处而已。这样自然而然的地方总在远方,人世间无可逃遁。
这地方白天来过,隔着对岸看过去,双峰对峙,谷底平缓,一个天然的`蓄水湖,沙洲水渚处错落着几户人家。暗夜造访,却是第一次。感谢值守人,因了节日喜庆而柔软的心情,竟为我们放行。
湖面微澜。白沙、绿树、薄雾、轻风,我们没有沿着湖岸行走,行走,一半是为了找寻,一半是因为没有妥帖所在安置我们的灵魂。在这里,随意的一块岩石就可以席地而坐,坐下来,对面的峰峦更高峻了,高高地触到了月的边缘,好似月儿本来就挂在山峰上,像一个橘黄透亮浑圆的灯笼。
儿时的我们不小心用手指指了月亮,促狭的大人就会笑着说,你的耳朵夜半会被月娘娘给划伤,就像小李飞刀的刀光一样。忐忑了一夜,晨起第一件事就是摸耳朵,真的有伤口,还疼,忍不住哇哇地哭起来,父母就反过来安慰我们,还认真地叮嘱,下次可别乱指,知道吧!月色远人呢。
长大后走在乡间的夜路上,提着油灯幽微地照着前行的路,冷不丁的一阵山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熄了油灯,月色就倾泻而下,不会去想再次点燃,任凭月色罩着,山间满满的独独的都是月色,感觉是母亲无处不在的手臂,轻柔地把我们包裹,无比亲切,无比温暖,顿时心里没了畏惧。月色就在身旁,并不邈远。
再后来夜行时有了手电筒,有了路灯,这些聚光的工具不怕风,一直亮着,等不来月色,月色就像不再上演剧幕的乡间老戏台,随着人群的散去一并退场了。
月色远人,远人的不是月儿,是我们灯火璀璨的夜生活,代替月光照亮前方的技术,更是我们不再仰望星空的心态,是我们埋头俗世生活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