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丁花抒情散文
前几天搬家的时候,母亲收拾起来的零零碎碎的东西特多,旧衣服啦,早些年织的土布啦,大包小包的,在我们看来,没有一样是值钱的东西。可母亲对它们却都十分珍惜。有一个包袱里全是些碎布头儿,各样颜色,各种质地。长的,短的,宽的,窄的,应有尽有。这些碎布头儿,有的是母亲裁剪衣服时剩下的下脚料,有的则是她捡来的,对母亲的这个包袱,我们再熟悉不过了。
我们小的时候,日子过得清苦、清贫。光是孩子多,就拖重了父母的步履。所以,穿新衣,戴新帽,只能等过新年,走亲戚时“奢侈”一下。许多衣服大都是弟弟妹妹捡哥哥姐姐的“二货”。老大的衣服等到传给老二时就已经旧了,待传给老三时,衣服也就穿破了,这时,母亲便抱出她的包袱,寻找跟衣服颜色相近的`碎布把磨破的衣服补好。母亲的针线活儿做得极好,连补丁都打得很别致,挂破的口子细细连缀,尽量把“补丁疤”缩小,有的补丁还修整得很美观,像花朵一样漂亮,我们叫它“补丁花”,比方裤子的膝盖磨出了洞,母亲就在那里绣上个小兔、小鸭儿或小狗、小鹿什么的,造型维妙维肖,栩栩如生。老三把这补丁衣服穿在身上,总是满心欢喜……那些日子定格在我童年、少年的记忆里,是那么清苦,却又充满了温馨和快乐………
我们慢慢地长大了,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衣服不等穿破,甚至不等穿旧,就嫌不时兴了,弃置一旁,又嫌母亲做衣服款式不够“新潮”便都从商场买现成的。母亲的一手好针线活儿从此便不得不闲搁起来了。尽管我们曾经把母亲的补丁叫“补丁花”,补丁却再也不会贴在我们身上了。
人们对贫穷从来都不会充满怀恋的,而陪伴母亲至今的那一包袱碎布头儿,却让我忽然想念起“补丁花”来了。“补丁花”,那是开在艰难岁月里的一簇朴素而又纯洁的花朵,即使岁月老去,它仍会盛开在我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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