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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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抒情散文

时间:2021-01-16 17:47:04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黄色抒情散文

黄色抒情散文1

  炎黄子孙的肤色是黄色的,黄土高原的土色是黄色的,这就是我们与大自然相适应的结果。

黄色抒情散文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祖辈们,他们就是生存在这黄色的大海中。浑厚辽阔的黄土地,凐没了他们强壮的躯体,显得他们是那么的渺小而微弱,象一粒粒尘土轻飘飘,没分量。

  黄土地是贫瘠的,单调的。黄土高原满目弥望是茫无际涯的黄色;掘开厚厚的土层还是那湿漉漉的黄泥巴。黄色的土地上,稀疏地生长着星星的绿,象秃了发的头,光秃秃,煞是显眼。那厚积着的黄色土山丘,种植上的庄稼,象没魂似的,软绵绵的没劲儿。遇到山洪暴发,那浑浊的泥水也是黄色的,在黄土渠里翻江倒海,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住着在黄士上开拙出的窑洞,啃着黄色的玉米窝头,喝着那黄澄澄的小米稀饭。穿上五颜六色的衣服,在地里兜上一阵儿,回来八九不离十被黄土覆盖的模模糊糊,象退了色似的,连那刚落地蹒跚学走路的小孩,头发也是黄黄的,被叫做黄毛丫头,拉屎也是黄的。黄色就这么平凡地注入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黄色是富有的。黄色在七色当中也是醒目的,耀眼的。

  金黄色的太阳,光芒万丈;黄灿灿的金子,熠熠生辉;成熟了的麦田,金光灿烂;黄色水灵的大鸭梨,垂涎三尺;迎风招展黄色的花朵散发出幽幽沁人心脾的清香;粒粒黄色饱满的玉米堆积形成黄色的小山,闪烁着耀眼的金光……这一切的黄色是我们的眼帘触即到得。还有我们的肤色是黄色的,黄色人种占世界人口之最。我们穿着黄色的服饰最显浪漫气派,充满诱人的活力,恰似黄帝驾到。一束束白炽灯光也是黄色的,它撒在地上,地也成了黄色,射向空中,空气也成了黄色。还有那些我们肉眼看不到的黄色,它深沉潜伏着,去等待你寻找发现。因此,黄色是极富有,极广泛,它无处不在,无处不到,它就孕育在我们生活中。

  黄色与其它色交织在一起,便形成了五光十色,色彩缤纷的世界。那多彩的世界迷人而充满诱惑,使我们生活丰富多彩,并使我们在这辉煌灿烂的色彩中,编织出一个个夺目时花环。

黄色抒情散文2

  一抹橘黄色,照亮了书桌前的一方小小的天地。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横七竖八的公式,将一天的劳累与疲惫在此蔓延,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唉……这分不清的法拉第与法拉利,这辨不明的加成与加聚,这背不住的《逍遥游》与《阿房赋》……算了算了,终有一天我会理解;罢了罢了,终有一天我会倒背如流……

  时钟滴答,眼神迷离。忽见,身旁橘黄色的灯光下的你的脸,睡的那样的熟,如婴孩般。不知刚刚是谁还笃定地说“这次,我一定会陪你到最后”,话音似乎还萦绕在耳边,此刻的你却深深的陷入了梦乡。看着睡梦中的你的脸,忽的,心中的柔软似被触动,那感觉,如同清风掠过微雨后的蜘蛛网,轻微却又清楚……

  你瘦削的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那漂亮的一字眉在灯光下更加动人,橘黄色的柔光里的你的脸,平静,安详……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寂。可这一切永远也无法掩盖你的脸上,那被岁月的沉重深陷了的眼窝,被无情的黑夜墨色了的眼底……见识过生活露骨的狰狞的人儿啊,也许只有在此刻,那遍体鳞伤的心才会得到一丝慰藉吧;也许只有在此刻,那圆滑世故的面具才会悄然滑落吧;也只有此刻,我才感知到你的柔软。其实我们都一样还是孩子,只是岁月为你披上了成熟的外衣,生活为你戴上了世故的面具,而我,却让你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扛起了坚强……思绪飘荡,多了几分惆怅。回眼,唉,依然是傻傻的分不清与辨不明。抬头看去,不觉一惊,刚刚的今天,现已变为昨天,看看熟睡中的你,还能陪你几时……

  书桌前的橘黄色已褪去,窗外,万籁俱寂,听,星星眨眼的声音……

黄色抒情散文3

  大千世界,赤橙黄绿蓝靛紫,各有千秋,但我独喜欢黄色,一见倾心,情有独钟,喜欢那梦幻般柔软的靓丽。

  一切黄色的事物,都笼罩着神秘迷人的诡异,有宝石的旖旎,有黄金的华丽,美丽得令人震惊,妖媚得令人酥骨,让人不得不梦想在黄色的世界里长眠。

  黄色,古老而时尚,平常而刺激的色彩。黄色,淡雅而靓丽,透明而流动的色彩。虽然没有红色那么热烈奔放;没有蓝色那么深沉从容;没有白色那么晶莹无瑕;也没有紫色那么抢眼妖艳,但是有独特温暖的姿态,有着令人如痴如狂的魅力。

  黄色,淡雅而清新,似花般嫣然,似光般魅离,似水般轻盈,宛如滑嫩如玉的肌肤清心细腻,宛如一弯清泉流淌着清澈见底的溪水,更如那身着一袭黄色透明薄纱,掩卷微笑少妇的风韵。

  黄色,唯美,风韵,更风情。爱意绵绵悠长,情意热情奔放,如琴弦拨动我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轻舞飞扬,平平淡淡的生活,离不开色彩的熏染和图腾,流金岁月,拈一袭黄色花香,融进我的岁月,让生活更加多姿多彩,让未来如梦幻般浪漫,芬芳,美妙……

  黄色,流溢着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如风雨之后彩虹般飘逸旖旎;如春暖花开时的靓丽奔放;又如一首抒情诗那么优美清幽;仿佛是一幅情景交融的田园风景画,透着梦幻般的色彩,给人以似懂,非懂的浪漫情怀……

  黄色,有时也是包裹忧郁的外表,让我不禁想到了,烟雨的江南,幽静的小巷,身着黄色上衣,手掌油纸伞,丁香花一样的姑娘,走过长长的雨巷,如薄雾缭绕在我的心上,悠悠的,绵绵的,让人欲语还休,欲罢不能,美丽而怜惜;又宛如被风吹雨打低头颔首的油菜花一样,爱意怜怜,缠缠绵绵,凄美而动人,如梦绮丽。

  我喜欢黄色。因为,我从小就被家乡那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的田野包围,喜欢油菜花那金灿灿,黄橙橙温暖的感觉,喜欢欣赏黄色油菜花的妖艳而芳香,热烈而奔放。她是江南大地春天流动的色彩,是我故乡的色彩,更是我心中的色彩。

  我欣赏黄色,是因为它与生俱来是独特温调的色彩,淡雅,妩媚,大方的神韵,犹如琵琶半遮面的少妇,风情万种,你无需将她神秘的面纱撩起,就会收获一份浪漫,唯美,说不清理还乱的美妙。

  曾记得有一年的冬季,我害怕冬天冰雪来临,菜价上涨,就趁着天晴菜价低买了好几颗白菜,为了不让她枯萎,就找来了几个废塑料盒,装上残渣闲土,就把白菜栽在里面,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直到今年开春后也没吃完,好长一段时间也不曾想起,直到有一天清理房间时,才发现她已经在哪里悄悄地经受住了严冬的考验,粗壮的茎秆已破叶而出,嫩白的枝干上已经缀满了花蕾,我百般爱恋地将她搬到了窗台,通过一番照料,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黄色盈满了整个窗台,盈满了我的小屋,盈满了我的心田。

  从此,我不管在什么季节,无论是在家的日子,还是在外漂泊的日子,我都会用最简易的物品做花盆,再栽上一株或几株菜花,放在窗台上,不用精心呵护,不用刻意摆弄,时不时会争先恐后的绽放着密密匝匝的明艳的粉黄,

  当我一个人来到天津的时候,是她陪我度过那些寂寞孤独的日子。每当我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盆生机勃勃的黄色的菜花在等待着我时,我的疲惫就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使你忘了它个把月,也没有什么,它依然捧着一腔黄、绿的色彩,带着微笑在随时迎接你的归来。

  最使我忘不掉的是她,每当夏天来临,她总喜欢身一袭薄如蝉翼的黄色上衣,飘动在我的眼前,想起她轻盈的身影,想起她在电脑前和我聊天的神情,就会让我的生命流苏着无限的温馨与浪漫…….

  特别是在没课休息的日子,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听着她为我点的.《今生我最在乎你》的流行歌曲,细闻着花盆中菜花的芳香,仿佛她身着一袭黄色的上衣正微笑着向我飘来,香唇就在我的眼前,惊喜,甜美,在我心中荡漾。心里的黄色,无法言语,原来,黄色这么多情,生命力也这么旺盛,谁人能看懂?

  一袭黄气南来,无论是淡淡的黄,还是深深的黄,黄色,都在墨香熏染的岁月里,深深又浅浅,流云婉转,流露出她那梦幻般柔软、温柔、靓丽、含蓄之风韵。

  悠然行走在五彩缤纷的风景里,只要心中有黄色,就能浅舞出人间的精彩,一池心湖就能涟漪着阡陌红尘的笑嫣。我轻轻捡起暗香浮动的文字,在烟花岁月中沉醉,沉醉…….

  黄色,是我的梦幻!

黄色抒情散文4

  那天下午下班回家,在老地方等候公交车时,看到一对母女也在候车。母亲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手里拿着一束金黄色的野菊花,在夕阳斜照下,金黄色的野菊花闪闪发光,耀眼夺目,很是吸引人眼球。

  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朵金黄色的野菊花,只见小女孩时而用小鼻子闻闻野菊花的香味,时而用小手拿着野菊花在空中上下左右挥舞着,玩性正浓,童味十足。我立时对野菊花产生了好感,背对着来车的方向,欣赏起野菊花来。

  看着那鲜艳夺目的小黄花,我立马感觉到一股花香扑鼻而来,真想走过去从小女孩母亲手中要一朵野菊花,好好地闻一闻野菊花的香味。这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浪从后面袭来,紧接着一辆绿色的公交车停在了我的身旁,来不及多想,我立刻转身就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已没有了座位,买票的尕媳妇招呼我到司机旁边的引擎盖上坐下,刚落下屁股,我就看见那对母女也上了公交车,同样是在买票的尕媳妇的招呼下,安排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看见小女孩的母亲既要怀里抱着小女孩,又要手里拿着一束野菊花,还要照顾自己的女人包,看着有点吃力,我内心里真想帮助她一把。但一想到女人包是一般不会轻易让陌生人拿的,小女孩一般也是不会轻易投入陌生人的怀抱的,看来我只能做到的就是帮着她拿那束野菊花了。于是,我向小女孩的母亲提出了帮她拿那束野菊花的建议,没想到小女孩的母亲就欣然同意了。

  就这样,那束金黄色的野菊花就转到了我的手里,害怕因车颠簸而碰坏它,或者因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而损坏它,一路上我把它当作心肝宝贝,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于是,我一边小心地保护者野菊花,一边和小姑娘的母亲闲聊了起来。

  听小姑娘的母亲说:“她家在西宁,老公在西宁某单位上班,公公婆婆在海西老家,两个老人年纪大了,想接到自己身边来照顾,可是他们在西宁的房子有点小,无法安置两位老人。

  在西宁买个房子吧,房价太贵,无法承受,所以她和老公商量后,在平安县买了一套房子,现在正在装修,今天她是带孩子来看看房子装修的进度的。”她又说:“小姑娘爱贪玩,房子里头待不住,所以领她到附近的广场和地边去转了转,看见了野菊花,也就随手摘了几朵,带了回来。”

  我说:“现在真是野菊花的天下,到处都能见到非常鲜艳的各色的野菊花了,也真是欣赏野菊花的最好时节,再过一月有余,野菊花也就开败了。”我又说:“小时候,我们老家的院子里也栽种菊花,一到秋天,满院的菊花就盛开了,我尤其喜欢金黄色的菊花,因为金黄色总能给人以某种神秘的力量,看见它,能一下子使人精神振奋,情绪高涨……”

  不知不觉中,公交车已驶入西宁地界了,我也快要到达目的地了,我想这一束金黄色的野菊花应该还给它的主人了。当我把这一束金黄色的野菊花递给小姑娘的母亲时,她怎么也不接受,并说:“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还说:“自己抱着孩子呢?孩子已经睡着了,更不好拿了,就给你了。”我着急地说:“这怎么能行呢?你家的小姑娘睡醒了,肯定要攘攘着找与野菊花玩的,再说,这束金黄色的野菊花也很不容易从平安来到西宁,你还是把它带回自己的家里吧,找个空瓶子,灌点水,把它养起来,能保存两三天呢?”

  当我又一次把这束金黄色的野菊花递了过去,看到我的态度如此坚决,语气如此诚恳,小女孩的母亲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就腾出手来把野菊花接了过去,并麻利地解开了捆着野菊花的塑料绳,抽出了两朵野菊花。她笑着对我说:“这两朵送给你。”这下,我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也就把这两朵野菊花接了过来。

  到站了,公交车慢慢停了下来,我向小女孩的母亲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就急忙下了车。

  离家还有一条直巷道要穿过,大概是五分钟左右的路程,一路上,我把玩着这两朵金黄色的野菊花,一会凑近鼻子底下问问它的香气,一会又用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摸它的花瓣,真是既高兴又惬意极了。

  回到家里,我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个喝水的大玻璃杯,接了点自来水,又把两朵野菊花的枝叶用剪刀稍微修剪了一下,就插到玻璃杯里了。一下子,我感觉到满屋都飘着野菊花的香味,我一时沉浸在野菊花的香气中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地从野菊花的香气中缓过神来。

  俗话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只不过是付出了举手之劳,却换来了两朵漂亮的野菊花。由此我想到,现实生活中,一个人只要敞开胸怀,真诚地待人,相信也会得到别人的关爱,也只有这样,我们的生活才会无限精彩,这个世界才会充满温暖。

黄色抒情散文5

  作者简介

  康·巴乌斯托夫斯基(1892-1968),俄国作家。生于莫斯科铁路员工家庭。1911年至1913年在基辅大学自然历史系学习,后肄业于莫斯科大学法律系。曾当过工人、水手。十月革命后,在报社工作。1912年开始发表短篇小说。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说《卡拉·布加兹海湾》(1932)《柯尔希达》(1934)《黑海》(1936)《北方故事》(1938)等,传记体小说《查理·隆谢维尔的命运》(1933),自传体小说《一生妁故事》(1945-1963),创作经验谈《金蔷薇》(1957)。

  《黄色的光》原文

  一个阴沉的早晨,我醒了。房间里充满了匀净的黄色的光,仿佛煤油灯的光线。这光是从下面通过窗子射进来的,因此把圆木天花板照得特别亮。

  这奇怪的光——淡淡的,凝滞不动的,——不像阳光。这是秋天的落叶的亮光。漫长的夜里刮着风,把花园里树上的枯叶都吹下来了,枯叶发着沙沙的响声,一堆堆地堆积在地上,散发出暗淡的亮光,在这种亮光的映衬下,人们的脸仿佛变黑了,桌上的书似乎涂了一层蜡。

  秋天就这样开始了。对我来说,它是在这个早晨突然到来的。在这以前我几乎没有秋天的感觉:花园里还没有霉烂叶子的气味,湖水并不发绿,清晨木板屋顶上还看不到严霜。

  秋天是突然到来的,正如由于那些最不起眼的事物——由于鄂毕河上遥远的轮船汽笛声,或者由于一个无意中看到的微笑,——而产生幸福的感棠。

  秋天是出其不意地到来的,并且占领了整个大地——花园和江河,森林和空气,田野和鸟儿。一切都顿时充满了秋意。

  山雀在花园里匆匆忙忙地飞着。它们的鸣声像是玻璃破碎的响声。它们倒挂着脑袋站在树枝上,从槭树叶子底下窥视着窗子。

  在花园里,像在岛上一样,每天清晨聚集着许多候鸟。吱吱声,嘎嘎声,哇哇声,在枝头乱成一片。不过一到白天,花园里就清静了:这些吵吵嚷嚷的鸟儿飞到南方去了。

  树叶开始凋零了。叶子日日夜夜地坠落下来。有的斜斜地随风飘着,有的笔直地落在潮湿的草地上。森林中落叶纷飞,像是下着濛濛细雨。这样的雨要连续下几个星期。到九月底森林才会空疏起来,穿过密密的树枝可以看见远处蓝盈盈的已经收割过的田野。就在那个时候,靠打鱼和编篮子为生的老头儿普罗霍(在索洛特恰村,几乎所有的老头儿随着年岁的增加都以编篮子为业)给我讲了一个秋天的故事。在这以前,这个故事我从未听到过——也许是普罗霍自己编出来的。

  “你向四周看看,普罗霍一面用锥子钻着树皮,一面对我说,你仔细看看,亲爱的朋友,每一只鸟儿,或者任何一种其他的小动物,是怎样生活的。你看一看,再告诉我。要不然人家会说:你白学了。譬如说,树叶在秋天会坠落,可是人们不会想到,在这件事情中,人是罪魁祸首。人发明了火药。敌人就把他同火药一起毁掉!我自己过去也喜欢玩弄火药。古时候村里的铁匠们打出了第一支火枪,装上火药,这火枪落到了一个傻瓜手里。傻瓜在森林里走,看见只黄鹂在空中飞,这些愉快的黄鸟一边飞,一边不停地鸣啭,呼唤着客人。傻瓜从两个枪筒朝它们射击——金黄的羽毛往地下纷纷坠落,落在树木上,树木就干枯憔悴了,叶子一下子凋落了,有些树叶沾上了鸟血,变红了,也逐渐凋零。不信你去看森林中的树叶,有些是黄的,有些是红的。在这以前,所有的鸟儿都在我们这里过冬。甚至白鹤也不飞到别的地方去。森林里不管夏天还是冬天,常年都有树叶,花儿和蘑菇。也不下雪。我是说,没有冬天。没有!请问,我们要冬天干吗?!冬天有什么好处?傻瓜打死了一只鸟儿——大地就忧伤起来。从那时候起树木就开始落叶,开始了潮湿的秋天,开始了吹落树叶的寒风,开始了冬天——鸟儿害怕了,从我们这里飞走,它们对人生了气。因此,亲爱的朋友,结果是我们做了有害于自己的事情,我们应当不去损害任何东西,而要好好地保护。”

  “保护什么?”

  “譬如说,保护各种鸟儿和森林,还有水,要使它保持洁净。老弟,一切都需要保护,要不然就会糟蹋大地,糟蹋到毁灭为止。”

  我对秋天进行了长时期的专心研究。要对一件事物真正看出点什么,应当先使自己相信:你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它。对秋天也是这样。我要自己相信,这是我一生中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秋天。这样就能使我更注意地观察它,看到许多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过去每当秋天过去的时候,除了道路泥泞和莫斯科湿漉漉的电车车顶的印象以外,再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痕迹。

  我认识到了,秋天是把世界上一切纯粹的颜色调和在一起,像涂在画布上那样,把它涂在天地之间辽阔的空间。

  我看见了各种树叶,不仅是金黄的和紫红的,还有鲜红的、紫的、褐的、黑的、灰的,以及几乎白的。由于空气中凝聚着一层秋天的阴沉,这些颜色显得特别柔和。可是每当下雨的时候,颜色就不柔和了,而是显出了耀目的光彩:天空虽然被乌云遮盖着,仍然能提供足够的光亮,使湿淋淋的森林在远处映出一片红光,仿佛燃烧着熊熊大火。在茂密的松树林中,白桦树卸下了涂金的服饰,冻得瑟瑟发抖。斧子砍伐的回声,遥远的妇女呼唤声,飞鸟振翅的微风,把白桦树叶震落了。树身四周堆着一大圈落叶。树木是从下面开始发黄的:我看到白杨树,下面的叶子发红了,而树梢的叶子还是碧绿碧绿的。

  有一年秋天我划着小船沿普洛尔瓦河漂行。那是在中午。低低的太阳挂在蓝天。阳光斜照在昏黑的水面上,反射出来。双桨激起一条条水浪,水浪带着太阳的反光匀整地向两岸延伸,从水面升起来,消失在树顶上。这一条条光带渗入草丛和灌木丛,一刹那间河岸闪耀着千百种颜色,仿佛太阳的光线射在五颜六色的矿砂上。阳光下有时可以看到黑油油的草茎和橙红色的的干瘪浆果,有时显露出仿佛喷洒过石灰水的火红色的菌盖,有时呈现着一堆堆橡树的落叶,以及瓢虫的红色的脊背。

  我经常在秋天仔细观察即将坠落的树叶,想抓住叶子开始脱离树枝往地下坠落的那个不为人所觉察的瞬间,然而久久未能实现。我在古书中读到,坠落的树叶发出瑟瑟声,可是我从未听到过这种声音,如果说树叶发出瑟瑟声,那只是在地上,被人践踏的时候。我觉得叶子在空中瑟瑟作响是不足信的,正像故事所说的春天能听到草儿钻出泥土的声音一样。

  当然,我的话是不正确的。这需要在一定的时间,使被城市街道上的噪声弄得迟钝的听觉休息一下,才能够捕捉到秋天大地上的这种非常清纯,非常微细的声息。

  有一天深夜,我走到花园里的一口井边。我把光线暗淡的煤油灯放在井栏上,往井里打水。桶里有几张树叶在漂动。到处都是落叶。那儿也避免不了。从面包铺里买来的黑面包上沾着潮乎乎的树叶。风把一片片落叶吹到桌子上、床铺上、地板上、书上,花园里的小径简直无法通行,只得踩着树叶走,像踩着深深的积雪。我们在自己的雨衣口袋里、帽子里、头发里,到处都会发现树叶。我们睡在树叶中间,吸饱了它的气味。

  有时在万籁俱寂的秋夜,林木丛杂的地方一片漆黑,没有一丝风,只有从村口传来更夫的击柝声。

  就在这样一个夜里。煤油灯照亮了水井,院墙边的老槭树,以及枯黄的花坛上被风吹得枝叶披散的旱金莲。

  我朝槭树看了一眼,看见一张红叶小心地、徐徐地脱离了树枝,颤抖了一下,在空中停留一霎时,然后摇晃着,发出轻微的瑟瑟声,斜斜地飘落到我的脚下。我破题儿第一遭听见了落叶的瑟瑟声——不大清晰的,仿佛孩子的耳语。

  夜色笼罩着沉静的大地。星星光华四溢,十分耀眼,几乎使人难以忍受。我眯缝着眼睛。秋夜的群星在木桶中的水面上和木屋的小窗中闪烁,像在空中一样光明灿烂。

  英仙座和猎户座经过漫长的路程照临大地,在湖水中颤栗着,把光线隐没在大灰狼打瞌睡的芦華丛中,还照在斯塔里察河和普洛尔瓦河浅水中睡觉的鱼的鳞片上,射出反光。

  黎明时,绿色的天狼星开始发光了。它那低低的光经常迷失在柳叶丛中。木星经常沉没在墨黑的草堆和潮湿的道路上边的草地中,而土星却在天的另一边,在秋天被人们抛弃、遗忘的森林背后升起来了。

  星夜笼罩着大地,坠下流星的寒光;夜在芦苇萧萧声中,在秋水的苦涩气味中悄悄地过去。

  秋末我在普洛尔瓦河上碰见普罗霍。他头发花白而蓬乱,身上沾着鱼鳞,坐在杞柳树下钓鲈鱼。看上去他已有一百岁,不会少。他用没有牙齿的嘴笑了笑,从篓子里取出一条傻愣愣的大鲈鱼,在它肥厚的背部拍了拍——他在炫耀自己的成绩。

  我们一起钓鱼,一直到傍晚,啃着又干又硬的面包,低声谈论着不久前森林中的一次大火。

  火灾是从洛普哈村附近开始的,在一块空地上,割草的人忘了把篝火灭掉。那时刮着旱风。火随风势迅速地蔓延开来。速度快得像火车一样——每小时二十公里。声音响得像数百架飞机贴近地面作超低空飞行。

  天空浓烟密布,太阳像是一只在密实的灰色蛛网上的血红的蜘蛛。烟子刺着人们的眼腈。灰儿像下小雨似的掉下来,在河上盖了一层灰色的薄膜。有时从天空飘下烧成灰的白桦树叶,稍一触碰,就碎成粉末。

  一连几夜东方冒着忧郁的火光,在各家院子里,奶牛凄凉地哞哞叫着,马儿嘶鸣着,地平线上不时升起白色的信号弹——这是灭火的红军部队相互发出警告,表明火势巳经接近。

  傍晚时我们从普洛尔瓦河回来。太阳在鄂毕河后面慢慢地沉下。在我们与太阳之间有一片银灰色的阴暗地带,这是阳光反照在笼罩着草地的秋天稠密的蛛网上形成的。’

  白天,蛛网在空中飘荡,缠绕在没有收割的草上,像发绺似的沾在木桨上、脸上、钓竿上、牛角上。它从普洛尔瓦河的一岸飘到另一岸,渐渐地在河面上笼罩了一道道薄薄的、有黏性的网。早晨,蛛网上沾着露珠。为蛛网和露珠覆盖着的柳树屹立在阳光下,仿佛童话中的树木,从遥远的国度移植到我们的土地上。

  每一个蛛网里都有一只小蜘蛛。当风儿带着它在地面上飘过的时候,它织着网。它能拖着蛛丝飞越几十公里。这是蜘蛛的迁移,同秋天候鸟的迁移十分相像。可是至今还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蜘蛛每年秋天要飞行,用它们的细丝覆盖大地。

  回到家里,我洗去脸上的蛛网,生好炉子。房间里充满了白桦树的烟味,还夹杂着桧树的气味,老蟋蟀叫起来了。老鼠在地板下跑动。它们把丰富的储藏品——被遗忘的面包干、蜡烛头、糖、一块块发硬的奶酪--拖到自己的窝里。

  我深夜醒来,鸡啼第二遍了,一动不动的星星还在老地方闪着光,风儿

  (张草纫 译)

  【鉴赏】

  《黄色的光》是写秋天的景、秋天的物、秋天的故事和作者在秋天的感受。作者写出了秋天的特点,显示了秋天的明丽色彩。作者观察事物的专注与仔细,达到了穷形尽相的地步;体察的精细,确可使事物纤毫毕露;感受之深微,实在是令人叹服。

  作者对秋天能够写得如此真切,有着独特的感受,正如他自己所说:“我对秋天进行了长时期的专心研究。”他的研究首先是从观察入手的。请看他对“光”的观察——“黄色的光”是堆积在地上的枯叶散发出来的,“在这种亮光的映衬下,人们的脸仿佛变黑了,桌上的书似乎涂了一层蜡”。枯叶是黄的,折射出黄光,照在人们的脸上影响了自然光的亮度,而给人以脸孔变黑的感觉。书上的光亮变黄,这些似乎本应如此,但不认真观察却是无法准确描绘的。那么阳光呢?“阳光斜照在昏黑的水面上,反射出来。双桨激起一条条水浪,水浪带着太阳的反光匀整地向两岸延伸,从水面升起来,消失在树顶上。这一条条光带渗入草丛和灌木丛,一刹那间闪耀着千百种颜色,仿佛太阳的光线躺在五颜六色的矿沙上。”这是非常细致的观察,不仅看到了阳光在水浪中与岸上的总体情况,而且还对光带的闪动进行跟踪,且细微到光带发出的各种颜色——阳光本来就是七色,在一定光度与物体的影响下,能够显现出来且有多种变化,但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到的。

  再看作者对“树叶”的观察--树叶的颜色:“不仅是金黄的和紫红的,还有鲜红的、紫的、褐的、黑的、灰的,以及几乎白的”。在秋天里,有这么多颜色的树叶,确实是在作者写出后才知道的。晴天时,“颜色显得特别柔和”;下雨时,“显出了耀目的光彩”,在不同天气条件下的不同特点,不是认真观察哪能得知呢!作者还看到了,“树木是从下面开始发黄的”。这样的精微观察的结果,确能从树叶的颜色上显示出秋天的特点来。树叶的降落:“一张红叶小心地,徐徐地脱离了树枝,颤抖了一下,在空中停留一霎时,然后摆晃着,发出轻微的瑟瑟声,斜斜地飘落到我的脚下。”谁都知道在秋天树叶要脱落,但又有多少人去注意树叶是怎样掉下来的呢?所以,一般也只能写“落叶飘飘”之类的话,不会像作者这样传神地写落叶,而且还听到了“轻微的瑟瑟声”,这说明他准确、细腻的描写来源于观察。

  还有对天空中星星的观察也是很仔细的,在此不再赘述了。总之,观察细微、描写准确是《黄色的光》的一个特点。同时,也反映出作者的一个文学创作的观点——要进行文学写作就应学会观察,而且思想上要有这样的认识,“要对一件事物真正看出点什么,应当先使自己相信:你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它”。作家自己身体力行,又将这特有的体会告诉读者,作为一种创作经验实是可贵的。

  《黄色的光》是一篇抒情散文,在散文笔法的运用上也是有特点的。这里我们着重谈两个问题:一是材料的使用和安排,一是擒纵手法的运用。要说枯叶、候鸟、河流、蜘蛛等事物都是与秋天直接相关的材料的话,那么插入两个材料——普罗霍讲故事和森林中的一场大火,究竟是为什么呢?细读作品,我们发觉,普罗霍讲述秋天的故事除了增加秋天的色彩外,更重要的还想告诉人们人与自然的密切关系,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应该与大自然协调生活,不能任意违背和破坏它。这个故事的插入,充实了文章的内容,增强了文章的思想意义。谈论森林大火看似闲笔,实则是与普罗霍讲述的秋天的故事相呼应的,可以说是那个故事的延伸,从一个侧面再次重申了人与大自然的关系。大家知道大火是会给人们带来不幸的,因为森林的破坏必然引起生态平衡的失调。这两个插入材料的使用和安排,既加强了作品的思想意义,又能宕开一笔迭起波澜。

  再看擒纵手法的运用。散文有一个突出的要求,就是要放得开,收得拢,擒纵自如。《黄色的光》起笔于“一个阴沉的早晨,我醒了”,首先看'到黄色的光,于是追究,明白了“这是秋天的落叶的亮光”。沿着这一感知,知道秋天开始了,但是事先并没有什么迹象,所以感到“秋天是突然到来的”,“秋天是出奇不意到来的”。由所见到所感,顺理成章,自然贴切。在此基础上,放开视野,总写一笔:候鸟纷飞,“树叶开始凋零了”,显出秋的景象来。至此,一笔宕开,写普罗霍讲述的故事,从物事转入人事,打开叙述的思路,增加描写的层次。紧接着用“我对秋天进行了长时期的专心研究”一语,承对秋天的总写之意收拢来。既写研究,接着也就写出研究的对象及内容,但是只写了树叶的颜色之后,笔又放开了——回忆:“有一年秋天我划着小船沿着普洛尔瓦河漂行”。不过只写了一段文字又马上收回来,细谈对即将坠落的树叶的观察(这也是一种研究)。然后由地面从下向上仰望星空,研究秋天里星星活动的状况。这里已是几擒几纵,叙述的流动在曲折中穿行,造成气势的起伏。但这些毕竟都是沿着秋天事物的观察这条线来摆动的,随之而起的财是跳脱开来,又另起一笔,“秋末我在普洛瓦尔河上碰见普罗霍”。不仅如此,还插入了关于森林大火的闲谈。又由“阳光反照在笼罩着草地的秋天稠密的蛛网上形成的”,进而写蛛网、写物蛛的迁移。最后写“回到家里”,“深夜醒来……耐心地等待着黎明”。全文就是这样在擒纵之间铺写,但是自始至终没有丢掉秋天这条主要线索。作者在掌握放与收的分寸上是非常下工夫的,,又不失自然.、恰当。擒纵手法的运用带来两个好处,一是扩充了写作的材料,使文章内容丰富;一是使行文有变化,跌宕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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