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主题是故乡散文
迈进中年的门槛,时常做梦,梦的主题是故乡。有人说,梦是人们心中最深的情感沉淀,有了梦,记忆就能穿越时空。是啊,在外工作打拼,每当累了、倦了、委曲了,心中便渴望一份恬静,向往过平淡的日子,回归乡村,田园筑梦。
参天之树必有根,怀山之水必有源。故乡,是游子疗伤的港湾,是游子梦魂萦绕的地方,也是游子心中永远的牵挂。无论你身居高位,还是一介布衣,无论你富甲一方,还是一贫如洗,那浓浓的乡音,那醇厚的乡情,令人牵魂夺魄,令人难以忘怀。
背井离乡数十载,许多故事渐渐地淡忘了,唯有故乡的天空,在心中永远珍藏。我的故乡坐落在原临郯苍三县交界处,那是波光粼粼的老燕子河边生长勤劳和智慧的土地,那是播种阳光、收获农谚的地方,老槐树环抱着童年的歌谣,老石磨诉说着百年的米香,老井水洗掉了劳作的汗尘,老黄牛犁出了四季的芬芳,当年独轮车那淳朴的乡音,曾在大街小巷荡漾着。
记忆与生命同在,故乡人勤春早,一声春雷,惊醒了虫虫草草,憋了一冬天的野菜们开始疯长起来。地上的荠菜带着头儿肆意伸展腰肢,树上的榆钱、刺槐花、香椿芽争先恐后地赶着趟儿。盛夏时节,银子菜、马齿菜,田间地头,随处可采。挖结了猴、粘大姐溜、捉金龟子、逮山水牛、扑蚂蚱等。这些野味儿,对很少见到荤腥的我们来说,那实在是一道美味佳肴。在那个清贫的岁月里,野菜和野味都是苍天对乡村人特有的恩赐。
记忆中,老家那棵榆钱树,见证了当年树影下母亲劳作的身影,那盘老石磨,已成为苦涩童年抹不掉的石刻。母亲将苦难的日子一勺一勺地喂进了磨眼,又一圈一圈地推出了希望。柴禾鏊子记载着滚烫的生活,地瓜干煎饼填充着饥谨的童年肚肠。四月的风就像一壶老酒,把榆钱树给灌醉了,那一串串的榆钱,填补着生活的无奈与饥荒。吃上一顿热乎乎的榆钱饼,那是母亲颁给孩子好好学习的最高奖赏。
温馨的五月从浪漫的.四月一腔情怀走来,记忆的底片上依然留着五月的槐花香,那浓浓的故乡的味道,依然记忆犹新。一大串一大串的槐花堆在绿叶间,白嫩嫩,水灵灵,似娥似蝶,沉甸甸的,像一挂挂夏天的葡萄。当刺槐花淡淡的清香在大街小巷飘荡时,吃一顿炒槐花,少油无盐也喷香。槐花盛开的季节,是养蜂人忙碌的日子,也是小伙伴们解馋的美好时光,冒着被蜜蜂蛰的危险,围观养蜂人采收蜂蜜,学着大人的样子,伸出食指插进蜜桶,沾一指头槐花蜜贪婪地品尝着。
记忆里,故乡泥泞的大街像是结绳记事的结,疙疙瘩瘩地蜿蜒在村的中央,晴天后的大街又被乡亲们踏出琴键似的模样。赤脚上学的日子,承载着沉重的过往,心中的暖总也抵不过岁月的凉。那苦涩的记忆,如同老家低矮的老屋土墙,爬满了岁月的苔痕与暗香。
如今,耄耋之年的母亲已是白发苍苍了,再也找不回老人家当年风风火火的身影与模样。每次回家看娘,像小孩子似的搬个马扎坐在她的跟前,静听娘的唠叨,东山上,西湖里,家长里短也是爱。当问起她的孙子、孙女或上学或工作出息了时,娘的脸上总会露出菊花般灿烂的笑容。
有娘的地方就有家,有家有爱的地方是故乡。故乡像是一根无形的线,不论风筝飞多高走多远,终究离不开娘的牵挂与远望。尽管岁月苍老了容颜,可沉淀下来的仍然是无法述说的情感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