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玉手镯散文
我喜欢手镯,是那种莫名的喜欢,尤其是玉手镯。既然那么喜欢,在我们结婚十周年的时候,老公就买了一对送我,我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这对玉镯,晶莹剔透,虽然有瑕疵,但我深知,瑕不掩瑜。起初,我天天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看一番,舍不得戴,要知道,天天看看心里就美得不行啦。后来,老公说,买了也不戴,还让它待在那个盒子里,是不是想要让它永无出头之日啊?我恍然大悟,赶紧拿出来戴上,直到今天多少年过去了,我一直戴在手上,不曾离开过我半步。
都说玉有灵性,我深信不疑,戴久了,就有了你的气息,温润、柔和,而这,也正符合我的性格,它和你已经融为了一体,吃饭、睡觉都不曾摘下。
记忆中仅有一次摘下了其中的一只,就是这一次,也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那一年秋天,父亲病重,这一场病,我清楚地知道,父亲的生命开始了倒计时。我们兄弟姐妹齐齐守在父亲的床前,或许今生孝顺父亲的机会不多了。可不巧的是,单位派我去千里之外的秦皇岛开会,而且一走还要十天。我心急如焚,单位开会的事没有谁能替我去,我担心着一日比一日病重的父亲,怎么办?权衡再三,母亲说:“你去吧,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家里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单位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家是私,单位是公,这个道理你不明白?你去吧,家里有我和你的哥哥姐姐们。”
母亲的几句话,却使我嚎啕大哭起来,谁知道这一去会不会是永别?父亲的病情我们没有告诉母亲,面对不知情的'母亲,我是怎样的心态?但是我分明看见了母亲眼中的泪花。
出发之前,我特意摘下不曾离身的一只玉镯交给母亲,娘,你戴上吧,这样,我不在身边的时候,看到它就像看到了我一样,也请你务必好生照顾我爹,一定一定要等我回来!
迈着沉重的脚步,带着沉重的心情,泪眼朦胧,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看见我深爱的父亲!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在儿的心里头!几天来,老是梦见我的父亲,我忍受着万般煎熬,却没有任何办法为父尽孝!
终于熬到会议结束了,我坐上了最早的一班车,火速往家赶,一路上,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父亲的身边。
父亲,我又看到了我的父亲!虽然父亲已经瘦得眼窝塌陷,毫无力气说话,看到我回来还是欣慰地点了点头,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愧疚,泪如雨下,那曾经是怎样伟岸的父亲啊,到如今,瘦骨嶙峋,毫无精神,我可怜的父亲!
母亲急忙把我拉了出来,告诉我说:“你走的这些日子,你父亲老是絮絮叨叨要找你。”我说:“怪不得我天天做梦梦见父亲,这是亲情之间的感应、一份无声的牵挂啊。”
还好,父亲终于等到了我回家。这都是手镯的功劳啊!这善解人意的玉镯好像知道我的心思,尽职尽责地代我陪伴了父亲一段时日。
第二天,父亲精神大好,可以吃些东西了,也能坐一会儿了,我们稍稍安慰了一些。
第三天,父亲就悄没声地走了,临走的时候,毫无痛苦,如生者一般。我想,父亲应该是感到欣慰的,孩子们都在跟前,母亲也在。父亲应是放心地去了天堂!
这只玉手镯,就这样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看到它,每每使我想起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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