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麦客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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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麦客散文

时间:2021-05-25 09:22:46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记忆中的麦客散文

  五月底,六月初,随着布谷鸟旋黄旋割的鸣叫,大片麦浪伴着炎夏日见滚成金黄。广阔的田野不时传来收割机轰轰的鸣笛声,还有农人的噪杂声,参合着迎接夏收。不出三五日麦子一扫而光,留下的只有麦茬静静得扎在田野,为夏收写上一个句号。面对颗粒归仓,我的记忆便飞回八十年代收麦子的场景。农人弯着腰戴着草帽、冒着烈日、手握二尺多的镰刀一把一把靠人力来收麦,于是玉都便涌来了一群外地割麦的,乌压压一片,人们管他们叫麦客。

记忆中的麦客散文

  麦客行装极其简单,一把镰刀,几张发光的刀片。一件旧衬衫,满是补丁,杂陈相间,或灰白或深蓝。肩上一个布袋,多数装着白馍馍,少者装着玉米面巴巴。操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本属中国黄肤色的脸膛被毒辣的太阳晒得通红黝黑,浑身溢满农民的气息。

  那时我家劳力少,土地面积广,父亲本想在玉都街道挑选四个年轻力壮的,谁料领回八个。年轻的,中年的,年龄虽不相仿,但看起很亲切。他们奔走千里,有种特殊的感情,形成一股力量,即使雇主麦地少也不分群体,镌刻出麦客的真谛。

  天好高好高;风好柔好柔;太阳好毒好毒;麦客弯腰曲背俯身在我家麦地收割,八人八趟。他们比着,唱着,身后呼啦呼啦倒下一片,实在超乎寻常。常听人说:“麦客是蚂蚱的性子,知了的命。”太阳晒得越辣越毒,他们蹦跶得越欢。

  割着,割着,发现脚下麦地又松又软,一堆一堆,上面的麦子也少了不少,稀里稀啦,而且看起来很早就死掉了。“这是什么?”前面的麦客说。一旁拉麦的父亲顺口道:“那是瞎鼠的通道,它在下面常年打洞破坏庄稼,繁衍万世,对它一点办法都没有,是玉都塬害鼠之一。”父亲说着摇头又道出了一个源于瞎鼠的悲惨传说:

  古代一位将军,有勇有谋,不在元首之下。他协助元帅虎踞玉都,元帅凡大小之事都与他商量,谁知将军的心腹拿出他未露的尖刀,设下一计,便将将军灌醉,买通了将军的书童仿写了将军的笔字,说是要夺帅印。元帅得知之后感情的烟雾最终迷惑了自己的双眼,狠一狠心便令小人杀掉将军。将军临行前大呼:“我乃屈死,死后血溅玉都变成瞎鼠,吃你的粮,以报雪耻。”

  父亲的故事,传说归传说,但麦客听得沉迷于现实中,不勉有人哎叹,等回过神来,已耽误了一节。那干劲只叫欢实,只见镰刀上下翻飞,释放出麦尘,直扑鼻来,但仍然坚守本色继续割,活脱脱一老土的。

  麦客的到来,也带来了外面世界的许多新奇事儿,无非是痴女旷男的事情,而故事结局多半悲情凄婉,他们也会把这里的故事带回家乡来炫耀,宣传一翻。

  麦客当中有一青年,相貌堂堂,一脸憨厚。他叫来福,干活极卖力,也是脚勤嘴甜。从他口中得知,他们是陕西长武人,来福从记事起,父母双亡,只有裹着三寸金莲脚的奶奶为伴,生活很艰苦,肚子有时也吃不饱,由于上学交不起学费,只有在教室外偷窥学了不多的字。但他很聪明,喜欢用玉米杆拼成各式图案,做一些脑力能及的事。正当他步入少年时奶奶突然去世,他孤苦伶仃,吃尽了苦头,他的悲惨身世也磨炼了他的性格,善良、勤劳。他也深受邻居的关照和疼爱,跟着他们外出割麦、飘荡,历尽千辛万苦,给雇主也留下了好印象。

  麦客出门在外,虽说赶场割麦,却也关心身边来福的婚事,走到哪便想搭桥牵线,成就美好姻缘。

  邻居任叔人们都说命苦,自幼母亲亡故,父亲一手把他拉扯大,经人介绍和本村自幼踮脚——腿脚不便的王娟结婚。所生俩女,大女红莲就读高中,二女小莲就读初中。俩女儿都很乖,浓眉大眼,淡红的双眼皮,晶莹的剔透的眸子,还有一袭细密的长发,村里人都很喜欢她俩。红莲上高中,她有着梦一样的歌谣,歌谣般的梦,她想当一名教师,每天面对一些无知的孩子教字,紧握文明。曾几次,任叔劝她退学,都是说话颇有成信的爷爷摆平的。说起爷爷红莲对他有些自豪,又有点伤感。爷爷表面是个很乐观的人,他不愿给别人增添愁思,而他满头银丝有写不完的一生辛酸,满脸的皱纹也有刻不完的生命沧桑,短短的胡须也决不会用其来倚老卖老。他经常帮任叔在窑洞蹲着编筛子。如今麦子己焦黄,一年的辛劳和填饱肚皮全指望着夏收。他弯着腰来到麦地看到籽粒胀满,挤破尖刺锋芒的麦壳,嘴里念叨着:“得赶紧开镰了。”爷爷转身老远看见我家地里的麦客,便思趁着一路走来,心里打着底线,选几个力壮的,且割得好的。就是不遗麦穗,把要拢得整,茬压得低的,捆得紧的,达到这个标准,他只叫。谁料,每位麦客都那么卖力,背着太阳,挥汗如雨,他尤其对来福很是满意,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也勾勒出他年轻时干活的样子,动作,个高脚大,身强体壮,不怕吃苦。二话不说,打了招呼只说好价钱,笑盈盈地回家给任叔报消息,麦客也沉浸在快乐之中。

  晌午时分,太阳依然刚毅执着体格,尽情晒着。麦客把麦割完,打一碗水点一支烟蹲在树下磨刀片,说着笑着,有讲不完的故事,有的靠着土墙,那份舒坦惬意,实在难以言表。

  转眼间,母亲已把饭做好,无非是农村闻名遐迩的手擀细面。一溜摆八碗,上面红绿相间,看着就眼馋,他们端起就哧溜哧溜发起响声。随后父亲又接二连三端上来,他们吃饱喝足,父亲又接着拿出珍藏的白酒给每人倒上一柸,他们一饮而尽。其实雇主家里有麦客,都尽量做一点好吃的,也是吃好能有干劲。最后父亲拿出多日积攒的麦钱,多数是伍角钱,五元的极少,还有一元的,分给他们工钱。那时割一亩不过就是七八块钱而已,掙钱不掙钱麦客主要是吃饱肚子,混个肚子圆。给的工钱从来没有嫌少的,也有人抽出一张要退父亲,但父亲万万是不会拿的。

  这时,任叔进入我家大门,先给抽烟的麦客递过一支烟,然后热情爽朗地说:“你们给我家割麦吧。”“好!”麦客只仅一字写出了他们的'全部佳话,于是收拾行李跟在任叔身后又飞落在他家麦地。

  夏收,被唤作虎口夺粮,那个年代,老人学生小孩基本齐上阵,不是拾麦穗,就是帮大人拉麦。红莲学校放假回来,踩着小碎步,拈着汗巾,戴着草帽来到麦地帮着任叔往架子车装麦,无意中她看见割麦的来福呆立着,傻傻地望着她,心里仿佛被什么细小的东西猛叮了一下,在一种莫名其妙的颤栗中两腮发红。

  夜幕降临,满天星斗,一轮金黄的月亮悄悄爬上树梢,俯视着任叔院中说笑的麦客,唯独来福在休息与构思中前行。他迷恋红莲又苦思除掉瞎鼠的器材,呷一口清茶,投身在木材中。他把智慧欢颜在煤油灯下,开始找斧造箭,故事虽很简单,但无意中却被红莲认为是见多识广的汉子。

  任叔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那个终曰柔肠愁结的红莲的婚事似乎有了着落。他开始又对红莲提起,可红莲依然说要读书,但她却抚不平父亲苍老的容颜,还有母亲一踮一拐的背影。

  任叔家的麦子割完了,麦客和来福又落在另一家,麦地里几张瞎鼠器静候在红莲和任叔的注意中,还有这里父老乡亲的眼里。奇迹,奇迹终于出现了,几张箭发射了,扎在瞎鼠的通道,弓也斜了,可谓天地造化,任叔照来福的叮咛刨开地面一尺多的复杂鼠洞,只见箭头射在瞎鼠身上,动弹不得。它体形如鼠,身短肥胖,有很大的头和发达的门齿,四肢短粗,尾短后足略长,毛色为灰白,眼小几乎无眼。任叔一阵欢呼:“终于逮住你了!”却引来了在忙的乡亲,乡亲们见状大呼来福强中又强。

  这一刻,红莲的思维方式刹那间步入婚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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