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古蜀国散文
我对孩子说,去三星堆应该带上纸和笔的,因为我们要记录的东西很多很多,它是蜀国的起源,是岷山水系流域的历史沉淀,它从远古到秦汉,以至对整个成都平原今天的发展、文明与进步都起着一个重要的作用,它让我们见证了成都平原从蛮荒走向文明的过程。让我们看到我们生活的这块土地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就像三星堆博物馆的前言中记述的一样:“三星堆文物,是具有世界影响的文物。在蔚为状观的中国文物群体中,是最具历史文化艺术价值,且最具观赏性的文物体之一。”
这次我带着孩子,走向广汉这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一睹三星堆的光彩。
广汉市地处成都平原东北部龙泉山脉西麓,为沱江冲积平原地带。古时广汉因雒水流经此城,故称雒城,其境内有青白江、鸭子河、石亭江、绵远河及其支流白鱼河、蒙阳河交互纵横,所以广汉是一座河流纵横的`古城。
我们沿着鸭子河的河岸绿道前行,去追寻这座城的历史与文化。
我们走过那绿树成荫的河边绿道,见过绿道边盛开着无数的鲜花;我们轻踏着长满小草的小径,俯身轻抚过小草的柔软的叶尖;我看着孩子们在前面活蹦乱跳地歌唱,在草丛中追逐一只小鸟的兴奋。
有时候我们停下脚步来,立于金雁湖大桥之上,远眺那鸭子河不停流动的水,在阳光下,水波金光闪闪;风起时,它们卷着浪花,一层一层地涌向远处;风静时,一阵阵涟漪,像刚刚浆洗的青布,细小的波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想那水一定来自远处的高山峡谷,从浑浊和奔流中涌向这里,而平原伸展了它宽大的胸怀,让水流在它胸中平铺、舒缓,变得温顺了。它们静静流淌着,一直向下,翻过人工修筑的堤坝,那水流突然又变得凶涌起来,我远远地听见水流奔赴的声音——哗哗啦啦!风起时,那声音忽远忽近,远如嫠妇之怨,如泣如诉;近如虎啸龙吟,响切沿河两岸。
走近河堤,奔流之音更为洪大,如机翼之轰隆,如礼炮之鸣,亦如万马奔腾之势,一时充塞于耳,竟不能辨得分明来。
细看那跌落的水流,如一段白色的帘子,一直延伸到河的对面,水落处,水花纷飞,如连串的珍珠,银珠万斛,撒向水坝;又聚集着奔流向前,它们从高处平静中来,奔流到河堤下面,又平铺着流向远方。我一时感叹这水,可以动静随势,却不受任何约束与干扰,何其之神奇!
更何况,那河中小岛已是郁郁青青,岸沚汀兰,我对孩子说:“诗词中所谓的沙洲便是这样的,有水,有草,有野花。”偶有白鹭蹁跹而过,寻觅归途,这场景总让人想起故乡秋天的小河来——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只是可惜,这是初夏的五月,我还见不着秋天的景致来,只能怅然若失.
我们沿河一直向上,便可以到达三星堆博物馆了。博物馆坐落在绿树掩映的鸭子河边,一面靠着绵绵的河流,一面静默于天府平原之中。
三星堆博物馆由六大主题馆组成,分别为:雄踞西南,物华天府,化土成器,以玉通神,烈火熔金及通天神树组成。它们每个主题分别代表了我们古蜀文明进步的一个阶段,从新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以及古蜀人在人类进步中,对神和图腾的认识与理解,体现了我们的先祖对自然的崇拜。
而更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我们成都平原曾经是南丝绸之路的起点,起点的具体位置便在三星堆遗址。文献记载:“南方丝绸之路古称“蜀身毒道”,以三星堆为起点,经云南,入缅甸,抵印度,直通中亚与西亚。其线从成都向南分为东、中、西三条主线:西线经今四川双流、新津、邛崃、雅安、荥经、汉源、越西、喜德、泸沽、西昌、德昌、会理、攀枝花,越金沙江至云南大姚、姚安,西折至大理,这条线路被称为“零关道”(或作“灵关道”,东汉时又称“牦牛道”)。中线从成都南行,经今四川乐山、峨嵋、犍为、宜宾,再沿五尺道经今云南大关、昭通、曲靖,西折经昆明、楚雄,进抵大理。东西两线在大理会合后,继续西行至今永平,称为“永昌道”。从永平翻博南山、渡澜沧江,经保山渡怒江,出腾冲至缅甸密支那,或从保山出瑞丽抵缅甸八莫。东线从四川经贵州西北,经广西、广东至南海,这条线路称为“牂牁道”,或称为“夜郎道”。在这三条主线之间还有一些支线,如经四川宜宾、雷波、美姑、昭觉到西昌的支线和从西昌经盐源、云南宁蒗、丽江、剑川而抵大理的支线。”
所以,三星堆还是文明传播的一个重要集散地。据考古学家对三星堆青铜器的分析研究表明,许多青铜面相甚至可以肯定为外来物品,从而更证明了我们古蜀早有几千前就与外界通商往来。
走在三星堆的博物馆中,脚踏着铺满青石的路面与台阶,感受玉器与青铜冰冷的寒光,可以想象几千年来,蜀中文明的发达与繁荣,它凝结了血与肉的灵魂,是蜀人智慧与勤劳的向征。
我寻着博物馆的林荫小路前行,静卧于树下的草坪中,仰面看着天空白云千载悠悠而过,历史已过千年,可那丝绸之路上前行的骡队,古时雒城商贾云集的盛况;平原上先祖们忙于耕种、纺织与桑麻的情境却依然历历在目。
我倾听这平原上江河的流水,抚平一段柔波,仿佛听到那来自遥远丝绸之路的马蹄声;为文明进步而战的厮杀声、呐喊声……
它们穿越千年,用历史进步的车轮辗过我的心扉,久久不平:
千载蜀魂,精气长存!三星永耀,光焰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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