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布苏,故乡的湖散文
大布苏湖的四月,雨季还没有到来,湖水尚处在枯水期,湖畔四周的盐碱地上,一簇簇的碱蓬草正蓄积能量,等待着再一次萌芽,这种等待也许不会太远,因为风中有了春的味道。
那一年,也是四月,我就出生在这里,我的基因里,至今留有大布苏湖的印记,这里的水含氟量大,我的牙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了黄斑,俗称四环素牙,不仅仅是因为这样,更能让我不能忘记这里的,还有大布苏湖藏着我太多的乡愁,不知道在我的梦里,到底有多少千回百转。
也就是从那年的四月开始,大布苏湖记录了我的人生冷暖,我见证了大布苏湖的四季轮回,岁月更迭。
南方的四月已经染尽了芳菲,大布苏湖还在初春的时令里徘徊,迟迟不肯大踏步向前,风沙对这片土地格外的眷顾,经常四五级的风,让沙尘始终不肯停歇,迷的人睁不开眼睛,这可不是那种“乱花渐欲迷人眼”。吧嗒吧嗒嘴,满口的尘,苦苦涩涩里透着咸味儿,还是去年留下的碱蓬草,在刚刚刮来的春风里,摇曳着人们的希冀与向往,地处半风沙半干旱地区的.大布苏,总是给人些许的怅然,只有在这时,看见了那一汪湖水,觉得我们还没有被遗忘,还透着生机。
大布苏湖真正意义上的夏季,也就是四个月,很短,很短,只有赶上好的年头儿,雨量充沛,湖水才变得丰盈,也只有这时候,野鸭的数量才会多些,匆匆忙忙的在这儿产蛋抱窝,占据了整片湖里的芦苇荡,秋季里的某一天,已经学会飞翔的小野鸭就跟着它们的父母去了远方,看着它们家家都这么忙碌,我也总是免不了万千感慨,它们可以跟着夏天游遍千山万水,而我们的心却扎根在了这里,生生不息,无论我走到哪儿,故乡是永远藏着乡愁的家。
忘了是哪一天,大布苏湖东岸,竖起了厂房,还有几排人字型屋顶的连脊家属区,不久就连工厂子弟小学都开学了,工厂是利用大布苏湖的盐碱资源,专门生产盐碱产品。当时在不谙世事的年龄,还天真的以为,家乡在变化,家乡在发展,直到长大后才知道,大布苏湖的资源存量就那么多,而且不可再生,更增添了大布苏湖的贫瘠,也是在不久以后,子弟校没了,家属区也没人居住了,工厂的产能归零了,这也许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个中缘由我直到长大后才不得而知。
我总在想,如果把大布苏湖挪到南方,从古到今,一定会获得不少赞美的诗句,这也是我浅薄的读了几首古诗词和几首现代诗之后才领悟到的,大多的文人墨客总爱描写江南的美景,因为江南的风景确实很美,即便是生长在北方,也都跑到南方去采风和修炼。大布苏在文人的眼中,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总之在我的眼里,更多的是狂野、豪放以及一种沧桑,绝不是那种“水光潋滟晴方好……淡妆浓抹总相宜”,那只是别人家的湖。而我与大布苏之间,真真切切的系着千丝万缕的结,这也许就是乡愁吧。
在外面这么多年,每次回大布苏,自己的内心总有说不清的感受,总是在心里嘀咕:老家今年的收成可好?儿时的玩伴现在好吗?几个要好的同学过的好
吗?……思绪不断,五味杂陈。和同学在一起小聚,喝点小酒儿,倾听与诉说我们的过往,憧憬一下明天,他们变了,家乡也变了,我也变了。
这几年,政策好了,政府加大了对大布苏的开发力度,建成了国家级《乾安泥林国家地质公园》、猛犸象博物馆,让更多的人,来大布苏走走看看,看看泥林、狼牙坝、垄岗、猛犸象、大布苏湖……看看大布苏的前世今生,相信你还会有更大的收获,就是大布苏的风小了,大布苏湖的水清了,大布苏的天蓝了……这里虽不是江南,却又如何?
我能做的,就是在我的微信朋友圈里,给大布苏的美完整的表现出来,张开双臂,拥抱更多的朋友来到我的家乡,我也正思忖着哪一天作为向导,领着他们再一次回到大布苏。
大布苏,我的襁褓。大布苏,故乡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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