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瞬间,温暖一生散文
一
初冬的深夜,寒风刺骨,冷气侵透肌肤。
我背着行李随着人流,匆匆走上火车,等走到床跟前,先来的旅客已经在床跟前坐着了。上车第一个动作就是放行李,我刚举起来试了一次,根本够不着上边的行李架。突然,伸过来一双大手,接过行李包,很轻松地就放上去了。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坐在床上的一位男士帮我,接着他把我的另一个包也放上了。当时,心里有一丝暖意,真心地给人道了谢。
看他也就三十多岁,中等个子,身材瘦削,一张带着阳光笑容的脸,单单看五官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眉毛短粗,眼睛狭长,鼻子没有挺立起来,却组合得恰当好处。英气逼人,满身正气。寒暄过后,才知道他是安徽省安庆人,办完事回家的。当他得知我们是去黄山时,就说了山上会冷会下雨,还给我们介绍了有关安徽的一些概况和一些景点。西递和宏村是我第一次听人介绍,说那里很值得一看,是明代遗留下来的古建筑群落,独特的徽派建筑风格,如同江南的水乡。很遗憾,我们的行程无法更改,不能亲临去感受了。他还介绍了安徽的气候,以合肥为分界气候迥然不同等等。心里想安徽人好热情啊!
我和他都是中铺,躺下之后,一夜无话。在火车的隆隆声中,半睡半醒。当我睁开眼时,他的床位已是空的。我从两铺床的中间下来,双手撑着床,双脚分开踩在两个下铺上。刚踩稳,正想找鞋子,让我感动的一幕出现了。他坐在窗户跟前的座位上和同行的人闲聊着,正对着床的横面,我的旅游鞋就在床横面的下边。他起身用手提着我的鞋子,弯着腰挤进两铺床的缝隙,把鞋顺着放在了我面前的地上,然后退回到座位上,依旧和同伴谈笑风生。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如此心细的男人,对待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能如此关爱,感觉好温馨啊!
火车快到站时,才知道他们一行好几个人,可能是一个单位的,具体什么单位我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说去了洛阳,兰州等几个城市。我只要自己能做的就不会去麻烦别人的,我想爬上床自己去取行李,他看见了,又主动给我把两个包接下来。我每到需要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尽管只是很小的动作,却温暖了我的整个行程。每次我没有一丁点暗示,他都主动而且及时的给我帮忙,而且分寸又掌握得恰到好处。他的话也不多,一切做得那么自然,毫无张扬顾作之态。
他真的很让我难忘,我不知道他的任何情况,但在我心里会永远记住他,记住他带给我旅途的温暖,记住他的爱心和细心。是啊,只有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我不知道他能否看到这些文字,但我依然要真心地说:“谢谢你,安庆人。”我想我在今后的日子里,会像他学习,不再哀叹人世间缺乏爱,只要自己付出了爱心,一定会感染周围的人的,就像他带给我的感动一样。
二
一枕浓睡,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匆匆穿戴整齐,准备去新区的电信公司取一张演唱会的门票。看看包里没有零钱,翻了几个口袋,终于找出来可以坐公交的硬币,一个五角的,七八个一角的。想着出去在路上买个什么东西,就可以把钱换开了。
天色阴沉沉的,浓云密布,没有走几步路就飘起了零星小雨,心里后悔没有拿把伞。可是,又不想转回去,觉得耽误时间。对于新区,不经常去,很是陌生,记得好像是可以坐15路车,也好像是在某某街才有站点。电信的工作人员还告诉我可以做18路车,关键是我对于18路车的站点根本就毫无印象。
心里似乎想打退堂鼓,就为了一张人家做活动的什么门票,跑那么远路,值得吗?雨若有若无地飞着,心里却很着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生怕雨急了污染了鞋子。高跟靴子发出有节奏的嘚嘚声,声音悦耳却无用,远远没有旅游鞋好使。我好不容易走到某某街,着急时忘记看站牌,当15路车从身边擦过时,才想起仔细看看站牌。15路车果然能够到达自己的目的地,只是自己已经走了点冤枉路,还错过了眼前这辆车。好在公车很多,待到下一辆车来时,还是不放心地询问了售票员,证明自己判断正确。
等到很顺利地拿到门票出来,雨还是若有若无,风紧了,凉气铺天盖地,无孔不入,我不由自主地拉紧黑色羊毛外套的拉链。来时走路时只是想着坐几路车,忘记了零钱的事,怀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临时买东西,哪里想这条大街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卖铺,高楼一幢一幢地耸立着,几乎没有居民,街上当然没有什么地摊之类的。恰巧15路车过来了,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手攥着五元钱上了车,给司机说明理由。司机解释说车上任何人不能受现钱,本来想着等其他人上车时可以把该投的钱给我就可以了,不想白白投入五元钱,只好听司机的话,下车,换零钱。
再次仔细地四面张望,没有合适的目标。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边打电话边站到了站牌底下,女孩穿戴很时尚,仿皮草的白色上衣毛绒绒的,华美而纯净。黑皮短裙,俏皮的舞动着一身的玲珑,纤细修长的.腿被紧身黑裤缠绕着,装在刚刚没过腿肚的高跟靴子里。一头黑亮的短发刚刚及肩,俏丽而活泼。等她转过身,才发现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有几颗痘痘。观察她的同时,我也发现了远处有个药店,实在无奈,就只能去药店买点什么药,才能找开零钱。
天色愈来愈暗,心里着急赶紧回家给孩子做饭,又不想走那么远,又担心再错过车,更加不愿花钱打的回去。斟酌一番,硬着头皮,手里捏着五元纸币,询问女孩有没有零钱。女孩把电话夹在脖子上,歪着头继续听电话,腾出的手在手提包里翻找,然后客气地说:“我只有三元钱,不够。”看我有些失望,就问我坐几路车,“如果你和我坐的车一样,我可以替你刷一下(乘车卡)。”女孩没有怠慢我,我已经觉得她很热情了,忙不迭说:“不行不行,怎么好意思让你替我刷卡呢?”女孩知道了我们坐的车不同,便说等车来了,我上去给你刷一下。我还是婉言谢谢。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谁的身上会带有那么多零钱呢?我决定去药店。
女孩耳朵还在听电话,脸朝着我,真诚地对我说:“要不,我给你一元钱算了,我怕18路车来得早,我就无法给你刷卡了。”然后,掏出一元纸币递给我。我感动的同时,突然想出了个点子:“你把你的三元零钱给我,我把这五元钱给你。”当时,我是真心的,总比我走那么远去药店买不需要的药要划算得多,女孩顿时拒绝了我的想法,把一元钱塞给我,继续打电话。我知道女孩是真诚地想帮我,类似这样的小事我也做过,所以我能够感觉到她的真心,我没有再拒绝,发自内心地给她说谢谢。
她要坐的车果然先过来了,女孩笑着对我挥了挥手说再见,跳上了车,远去了。她的笑容,她脸上的痘痘,她的裙子深深地印在了我心里。天依然冷冰冰,心却很温暖。
回来按时给孩子们做好了饭,儿子和外甥吃饭的时候,我给他们讲了刚刚发生的事,勉励他们向女孩学习,做个简单的好人。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尽量给别人一点帮助,其实就是在帮助自己。勿以善小而不为。别慨叹人情冷漠,世上还是善良的好心人多,从我做起,温暖别人也就温暖了自己。
三
早上去公园晨练,来的早些,于是放好了东西去旁边的早市,贪图菜价便宜,多买了些。等到回来时,才发现问题出来了。夏日的阳光早早地就开始发射威力,明媚而热烈,贪婪地亲吻着大地。空气却仿佛湿了翅膀的蝴蝶,怎么也飞不起来,没有空气的流动,热量攒集着,演绎着盛夏的风情。
我不喜欢阳光亲吻我的皮肤,所以随身带着太阳伞。总共两只手,却一大堆东西。装毛巾钱包各种晨练必需品的漂亮塑料袋子,三斤多土豆,两斤多西红柿,四根黄瓜,一大把长豆角,还有三四根大葱。水灵灵的新鲜蔬菜,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此时让我发愁了。我用足了力气,一只手提起这些全部东西,另一只手撑伞。走起来各种袋子夹杂在一起,不时地磕碰腿。没有走出公园,就累得手指酸痛。只好停下来,重新分配,收起伞,装在塑料袋子里,两只手平均分配均匀的重量。
让自己裸露在灼热的阳光中,匆匆急行。心里想只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晒黑。刚刚走了三四分钟,哗啦啦散落一地的黄瓜,原来装黄瓜的袋子破了,几颗大葱还被提溜在扯碎的袋子中。我放下所有的东西,一边捡着黄瓜,一边试着把黄瓜和其他菜装在一起。审视了半天,发愁了,没有地方可以装大葱和黄瓜,装土豆和西红柿的袋子已经满了,长豆角本来就是盘旋着装的,袋子不仅小而且也不结实,如果再多装,很可能超载,重蹈刚才的覆辙。
懊丧之余,听见身后有个女人低低的话语:“给她一个吧。”我知道是卖西瓜的人说话,刚才从他们的瓜车旁经过,但是我没有反应过来这话与我有什么关系。等我站直身子,卖瓜的男子已经走到我脸面前,塞给我一个红色塑料袋子,装得下大西瓜的袋子足够大也足够结实。我有些受宠若惊地呆立着,他已经返到自己的车跟前了。我连忙转身,朝着他们连连说谢谢。
我仔细地看了看这对夫妻,裸露的皮肤黑得就像铁锅的颜色,冲着我微笑露出的牙齿却贝壳般的白。两个人年龄相当,也就是三十多岁。他们穿着的衣服,没有任何美感,只是一件衣服而已。男的横条纹T恤,领子已经变形,女的是一件花色纷杂的化纤短袖。看脸庞,男的眉毛黑且浓密,双眼皮的眼睛黑亮特有精神,鼻子挺括,没有修饰的短发随意地贴着头皮,所有这些组合了一张很有型的四方脸。女的瓜子脸,眉毛极淡极淡,像轻烟,丹凤眼狭长且往上边挑,总是带着笑意的样子,鼻子小巧,薄薄的嘴唇红润不足,女人像极了百花园中的黑牡丹,耐看耐品。他们的机动三轮车停在树荫底下,青绿的西瓜滚满了车厢。看着他们的样子,就能够想象得出来他们每天太阳的暴晒下干活的样子,是他们的辛苦供养了城市的繁华。
他们朴素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金子般淳朴的心,他们的一分一厘钱都来之不易,却依然慷慨地给别人以帮助。虽然是一个塑料袋子,可是,却见证了他们的善良本性。善良是不分大小的,温暖也是不分大小的。我又一次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觉得生活如此美好。
互相陌生的人生活在尘世间,爱心是联系人与人之间的纽带,享受爱传递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人世间从来就没有缺少过爱,用爱心拥抱,便会赢来更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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