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亭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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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亭散文

时间:2021-05-19 09:06:08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石亭散文

  这二三年间,由于上学的缘故,我家的房子被搬来搬去。想来可笑,因为上学,我们一家人几乎过起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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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过去,也就是我还小的时候,人住的地方多被称作“院子”。倘若别人问起家住哪儿,我定会在那名称的后面缀上“院子”二字,哪怕是附近其他的住处,也无一例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院子”腾地变成了“小区”。什么“花园小区”、“华府小区”、“馨苑小区”等等——都好像一夜之间从地里冒出来似的,连我们原先的住所也从“社保院子”变成“社保小区”了。

  变化是再怎么多也都正常不过的事,可记忆就不太一样了。直到现在,我对童年和家最深刻的记忆也都还停留在那个“社保院子”里,毕竟我与父母在那里生活了十六年。它容了我们十六年,我想我大概会容它一辈子吧。

  院子很大,里头新奇古怪的东西也不少,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当属石亭了。关于“石亭”这个名字的由来,我曾琢磨了好一阵子,因为不过几块被砌得方是方、圆是圆的石头墩子落定于此,怎样都算不上是“亭”啊。问了母亲,母亲笑着让我抬头看。我知道头顶是一棵大到无边的树,我看过它多次,也惊讶过多次,只不过那天想再仔仔细细地看上一看。我的目光先循着它大能遮天景的叶寻到交错的木节,再由交错的木节寻到盘绕的树根,最后到那根粗壮的干,我想再确认一次它的源头。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市区里的孩子来说,这棵树的出现无疑是一个奇迹,而对于奇迹,人们总想着看一眼、再看一眼。

  母亲说:“这棵树的枝叶就是顶,顶下边的石墩就是座,有顶有座,可不就是亭子么!”我恍然大悟。

  既是亭子,供人乘凉就是它的本分了。因而在长辈们眼中,石亭是饭后的绝好去处。通常就是几个人早早地约妥当了,带副扑克,再带点茶水,围成一个小圈,应着亭里亭外的景娱乐休闲,直到天黑漆漆的一片才肯散了去。可这石墩仅有八个,来的人多了,没一会儿功夫就被人屁股给占了去,不愿带椅凳的和不愿站着脚的都得遗憾而归。不过这也倒好,每次围桌的都是新鲜面孔。风水轮流转,话题日日更,街坊四邻打得和谐一片。

  院子里和我大致同岁的人有很多,这说来奇怪,比我大半轮(“一轮”指十二岁,“半轮”则指六岁)的不过一两个,小半轮的也极少,唯有我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众多,好像是各自的父母约好了日子一同生的。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往往是会根据年龄自行分为几个小集团的,半大不小的孩子们更是这样,集团小了不成气候,大了就不得了了。我们约莫上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成天晚上在院子里疯玩,院里的长辈们都笑称我们是“疯小子”、“疯丫头”,按脾气古怪的李爷爷的话说,我们都是些“活神仙”。

  因为人多,可供我们玩的游戏也多,要的地盘就更多了,而石亭可是我们觊觎已久的宝地。我记得最早玩的是“捉迷藏”,几个人在那放着扑克牌的石墩后头左躲右躲,在周围看牌的人群里窜来窜去,闹得几位正打着牌的老爷爷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后来我们接受稍大一些的.孩子提议,玩起了“救人行动”,为了救出被困在石亭里的同伴我们要躲过各种各样的追捕,每当有人快被抓住时就会一边跑一边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声。再大一些之后,我们自行编造了一个叫作“火线突击”的游戏,我至今还认为那个游戏的诞生是一个智力的壮举。我们将树木当枪,配以人声,整天在那石亭里头“突突突突突”、“哒哒哒哒哒”……没过多久,长辈们已然经不住这番折腾,李爷爷说了句“散了吧”,于是从那天开始,长辈们在这石亭里就彻底散了,石亭的“使用权”也就让给我们这群“熊孩子”了。

  在孩子眼中,石亭就是一块风水宝地,这是之前就说过的。在每一次游戏中,只有胜利者才能站到那些石墩子上头。我们定下的规则也是如此,比如玩“木头人”,被抓住出局的那个人就得站到石亭外头去,若是“木头人”一个都没抓住,就只能自行退出了;又比如玩“集合”,只有石亭被认定是唯一的集合点,在规定时间内没进到石亭里的都不会再有机会进去了。胜利者的殊荣没别的,就是能在那石亭里的石墩子上站上一站,不过这对于他们已是莫大的欢乐和荣誉了。

  我已经很久没长时间在那个亭子里头待过了,其实这并不是从和父母离开“社保院子”开始的,而是六七年前——我们这群孩子大都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有位爷爷说他看见在石亭的墙缘有条蛇,我们起初不相信,直到自己亲眼看见了一个蛇洞。打那时起,就没人再敢去石亭玩了。

  在我离开这院子之前,就已经听闻门卫在石亭捕到过一条蛇的消息,那个蛇洞也被他摧毁,而我已不觉那个石亭于我有多大关系了,便也从未想过去一看究竟。前两年听父母说院子要拆了,准备盖高楼,我当即赶往那儿想再念一念旧情。可幸的是,两年过了还没有动工。上个礼拜路过的时候往里看见院子的路上正铺着沥青,焦臭焦臭的气味从里头一阵一阵地传出来,弄得我啼笑皆非,心想这院子肯定是不会拆了!院子保住了,我竟突然担心起石亭来,想也没想就跟着脚走进去看。八个石墩子被拆走了,石亭的地上也被铺了沥青,而那棵奇迹般的大树还和原来一样遮着天。这下好了,只有顶没了座,还能叫“石亭”么?如果不叫“石亭”它又应该叫什么呢?我不知道,我想母亲肯定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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