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空逝,雨季空长散文
[一]
远离城市的淡漠风烟,想要告别前程过往,期待着脱胎换骨的改变,将心清零。
陌生的城市,从不敢奢望熟悉的暖,只是那份新奇会让记忆暂时地沉睡,用满是期许的双眸打量这不一样的天空,即使空气微凉,表情淡漠,亦不会忧伤。
船儿悠悠,载着欢歌笑语,穿过弯弯的河道,在一幅天然的水墨丹青中缓缓前行。俯看,脚下是清澈如碧的河水,波涛阵阵拍打着船身,水花晶莹飞溅,如幻似梦。仰望,天空细雨霏霏,两旁的山峦如雾笼轻纱,朦胧飘逸,美不胜收,却不可及。
风雨中伫立,不想说话,景在眼中,情在心底。一场雨,瓢泼而下后是细细的雨织幽帘,滴着雨的发丝紧贴着脸,这份潮湿与微凉竟是入心。顷刻间,微微的阳光洒落,斜眯着眼望着这解不透的天空,这是生命中的一米阳光,还是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阳光微露,风依旧吹送,是凉意还是温暖,是悲伤还是快乐,真实的感爱因人而异。站在船头,双眼直视前方,发丝飞扬,衣袂轻飘,心渴望一次远游,彻底地放飞,甚至是放空。
莫名地,往事沥沥如电影般在脑海重放,回忆再次残忍地将自己拉回。不想脆弱,不愿认输,于是在人群中拼命地笑着,遮掩着那些排山倒海般涌来的忧伤,于是将那些曾经拼命地压着,任其堵在胸口杵成千年的结。
船儿水上走,人在画中游。其实,走的是寂寞,游的是心情。上船,下船,回到最初的码头,风景依旧,人依然。而人生,是一张单程的船票,走过,就无法回头,甚至不敢回望,再不见最初的美丽,再回不到旧时光。
转身,回望这青山绿水,再次迎着初夏的风,在心中默念:再见,今日风景,终将,成明日回忆!
[二]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过去,终成过去。
小巷长长,思念悠悠。古朴的石板路、一幢连一幢的青砖碧瓦,在一片青色烟雨里别具风情。
穿过古镇的小河,在络绎不绝的游人无比钟情的喧闹里显得特别安静,依约的模样,如等待爱人的归来。
风儿柔柔,杨柳依依,絮儿轻飞,心事呢喃。静坐河边,面对此情此景,人如潮,心如海,以为自己是快乐的。
河道中的船儿,来回摆渡着游客,心的隐痛被莫名地撕开。人,可以渡。心,该如何解?情,该如何了?谁,又会是我寂寞红尘的摆渡人?
眨眼的功夫,趁着夜色渐浓,心也随之跌入黑暗,却不敢声张。有那么一些时候,以为自己是快乐的,却会被一处风景、一种声音唤醒,跌撞的人生,快乐也似是而非,长了翅膀随时会飞。
夜幕降临,霓虹闪烁,歌声飞扬,整个街道披上华美的外衣,让无数的人追捧着、欣赏着、欢呼着,喧嚣了整夜。于我,无法睡去,也无法热烈。安静地立在窗前,悠然嗟叹,风景再美,终是陌生,心无论怎么逃,仍是空空,身边有一个缺。
“依依,曾经的你那么活泼快乐,而现在的你沉默得可怕,憔悴得叫人心疼。你的生活不正常,这不该是你拥有的生活,不能再这样继续。”与我同住的姐姐说着她长久以来的担忧。
镜中人,眼映悲伤,眉笼轻愁,虽是倍受岁月青睐,春尽容颜未老,但脸上写满的忧伤无处躲藏。可面对这些关心,只能回应一抹轻笑,感激说不出,心伤道不出,继续沉默。
当情绪被无情挑拨的时候,总有丝丝冲动,忍不住想要被打扰,期待久违的熟悉的声音。电话响起,欣喜的表情在瞬间转为黯淡,并非我所想。握紧手机,电话拨了又挂,QQ登了又下,手指累到无力,就是没有勇气表达。
陌生的城市里,思念不再平静,素来浅眠的我彻夜无眠,睁眼盼天明,期待一缕阳光照进心的阴霾。
[三]
终究,没见到期待中的阳光,小雨依旧纷飞。甩甩头,深深地呼吸,准备新的旅程。
短短两天的旅程,出发前兴致勃勃,后来,渐渐没了兴趣。也许是身体疲惫,也许是心情黯然,来到山脚,没了攀登的勇气。如果有一双手的牵引,是否就不会惧怕那些艰难险阻?
置身山脚,被群山包围,河流唱着歌奔向远方,激起浪花朵朵。陶醉于山水之间,竟如梦幻般想要自己乘风而去,让忧伤滞留,还自己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仰望着顶,葱葱郁郁的树木被染上如诗的朦胧,那片片绿意在云雾缭绕里舞动着生命的韵律。徜徉于有情天地,心渴望一场远行,离得决绝,忘得彻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逝的.是容颜,褪色的是风景,不曾冷却的是爱,不曾更改的是思念。
昨天,今天,明天,永远不可能停留在掌心任我摊开或是紧握,它们的行走由不得我控制。
前生,今生,来生,早已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样,陈列眼前的是满目疮痍,滴血的伤灿若鲜霞。
用相机刻下一路的风尘,努力让自己微笑,却还是让人捕捉到若隐若现的伤,眼角眉梢的憔悴泄露了难言的心事。
陌生的城市,没有熟悉的身影,也逃不出思念的牢。以为远离就可以忘记,以为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就可以快乐,以为笑着就可以不悲伤。错!错!错!……想忘终难忘,刻意逃避的最后,只是更清醒地记起。
雨,一直下,仿佛没有停歇的时候。静静地望着这场雨,双掌承恩,冷了回忆,凉了心情,寂了心事。
风,继续吹,发丝贴上额际,眸里映满凄清。望得到的远方,只剩飘零的颜色,没有方向,没有归期。
[四]
流年飘落指尖,夜色打捞缠绵,一场烟火的美,绚烂过后残留蚀骨的冷,终是寂寞。
山水孕情,日月滋暖。却为何,松涛阵阵唱不出熟悉的旋律?安守日月的日子唤不回昔日的柔情?闭上眼,只听见尘世纷扰,缕缕轻愁徐徐缓缓染上眉梢,曾以为被遗忘的一切再次堆积在胸口,欲罢不能,欲诉无处,欲哭无泪。
雨,细细密密,如丝如网在心中缠乱打结。明明想哭泣,却使劲笑着。明明很在乎,却装作毫不在意。心清楚地痛着,却说着没什么大不了。从不想惊醒沉睡的忧伤,只想静静地,静静地,让过去成为过去,心似莲花开。
芳草如碧,天空如洗。用柔弱无骨的手指轻轻滑过那片盈盈绿色,用简单的眼神在天空找寻白云飘过的痕迹,想要拥馨香满怀,欣赏一份明丽的景象。而依依青草,湿了指尖,也潮湿了心情。那飘忽的云朵,隐了踪迹,也没了希望。
天空,有青鸟飞过,那么孤独,那么骄傲。不禁羡慕鸟儿的自由,飞翔是它一生无悔的使命,天空是它今生最美的天堂。而跋涉于尘世中的人儿,总免不了红尘牵绊,心难免惹上尘埃。远离红尘,却心系红尘,一种怎样漫长而无望的守候?
夜凉如水,思如泉涌。用柔弱的指尖,写下句句断章。今生,谁心疼这份安静?谁在乎这份寂寞?谁温暖这份忧伤?
韶华空逝,雨季空长。不曾放晴的,不只是天空,心中的雨季从不曾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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