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名叫晓晓散文
回忆晓晓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但总是在我心情最寂寥的时候,她就进入了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她是学中国画的女孩,在我印象中,学国画的女孩必是那纤秀,古典,如水墨画般雅致。但是,她确实是出乎我的预料的,她属于那种在当时绝对前卫型的女孩,你根本无法把她和中国画联系在一起。一看她就是那种典型的艺术院校的女生,一身黑衣穿在她身上,只有一个字描绘:酷!配上她那长及腰间的乌油油的长发整个人充满了现代而神秘的味道。和她认识以后,我几乎没有见她有过别的颜色的衣服,清一色黑。头发永远那么直直顺顺的,她的发质非常好,很亮很光泽很有弹性,美极了!她不是那种标致的美女,但你见了她,不能不承认她的美,而且很难不被她吸引。我就是在见她的那次之后,深深被她打动。
记不得我们认识有多久了,只记得有一次我去同学的学校玩,在食堂遇见她。那时我正和同学在吃饭,忽然一个女孩来到我座位旁边,我一看,这个女生好美,尤其是那头秀发让人心生无数的嫉妒。她冲我笑笑,本来她的脸是属于那种冰美人型的,但没有想到她的笑居然如此令人动容,我也对她不自禁的一笑。她看了看我,很仔细的研究着我的脸,还有我的手,我有些不自在起来,被一个同性这样看,还是第一次,我的脸红了,她也仿佛意识到了,对我抱歉的一笑: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我能帮她什么呢?不过这样一个漂亮女生,无论如何都让人不能拒绝,她后面说的话让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我想请你做我的模特,好吗?做模特!我有些觉得好笑,但是她很快就说:真的,你和我想象中一样,尤其是你的'手,很美,很古典。被人夸真的是一大诱惑,我也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女孩,更何况是被这么漂亮的女生夸。在她的一再游说下,我居然答应了。
做她的模特很舒服,不用摆那些难受的姿势,她让我很舒服的坐着,就那么自自然然的样子。在她的画结束的时候,我们也成了很好的朋友,几乎是相见恨晚的那种知己。她内心并非如她外表给人的那种冷冷的,她其实是一个很热情奔放的女孩。非常爱笑,笑起来很感染人。
她有一个很好的男友,九儿,对她好极了。但是九儿没有上大学,也没有很好的工作,长的也不是很帅,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只知道九儿为了能天天见到晓晓,在她们学校里开了一间鲜花店,赚钱不赚钱我不知道,只是我每次去晓晓那的时候,总能看见她的宿舍里插着很美的鲜花。晓晓很在意九的感受,每天没有课的时候她都会去九儿的花店帮九儿卖花。据说开始的时候很有一批人为晓晓“抱不平”,甚至在九儿的面前也会说几句难听的如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话。被晓晓知道后训斥了一番后就再也不敢这么说了。他们就这样一路走着,我只能是对他们祝福。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九因为有一次去运货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晓晓的世界仿佛塌了一样。我那时,几乎天天陪着她,担心她。在陪伴的她日子中,我了解的他们的爱情故事,也知道了晓晓对九儿的感情。
晓晓认识九儿很偶然,那天她第一次来到北京报考大学,要参加美术的专业考试。北京对她是陌生的城市,从小城市来的她多少有些无所适从。刚来到学校,她就转了方向,在她的家乡哪里有这样大的校园呀,很想打听,却又想起临来妈妈的一再嘱咐:千万别和陌生人说话。正茫然间,一个男孩出现在她面前,那就是九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九儿,晓晓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塌实,很莫名其妙。不知怎的就这样相信一个陌生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九儿也是来考美术专科的,只是他考油画,而晓晓是国画。九也不是北京人,但比晓晓早些来,所以熟悉一些。九儿帮忙安顿好,还带她去看了考场,又帮她买了一些考试用具。晓晓感觉这一切好自然,自然的莫名其妙。就仿佛她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了。
结果,晓晓考取了,而九儿却落榜了。晓晓为九儿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九儿,晓晓傻傻的告诉九儿,她会在学校等九儿。九儿什么也没有说,送给晓晓他的一幅油画就走了。晓晓看见画里是自己,哭了。
开学了,晓晓没有看见九儿来,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都一个月了,有一天同宿舍的同学告诉她,学校里新开了一家花店,店主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晓晓,没有放在心上。
都快半年了,是大学后的第一个元旦。晓晓没有男朋友,虽然有很多男生约她,但是她都放不下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在别人都去欢度节日的时候,她会往这个花店跑。进门,她就呆了,花店里只有一个男生,是九儿!眼泪唰就流下来了。九儿仿佛一点都不惊讶,而是那么微笑着看她,只有一句:你终于来了。晓晓怪九儿不去找她,在同一个学校却不知道。九儿说,我天天看见你就很幸福,我不想打扰你。每天我都会在你楼下看你出来去教室上课。晚上看见你回宿舍。只要远远的看你一眼,就知足了。
晓晓那天跟九儿在花店里说了一晚上话,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因为所有的人都去迎接新年了。
从此她下了课就往花店跑。渐渐的周围同学都知道了,背后的议论越来越多。可晓晓不在乎,她只知道跟九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塌实。她喜欢那种塌实。九儿一边卖花,一边学习,他要考上晓晓的学校。
眼看要考试了。那一天晚上,九儿告诉晓晓,他明早再进一次货,就把花店关了。
第二天,晓晓就知道了,九已经不在了。
晓晓好像忽然不会说话了,原本不爱言语的她就更显沉默了。我被她的沉默吓住了。有一天,晓晓拉着我来到宿舍的顶上,那里有一个大露台。晓晓买了好多酒。她是不会喝酒的呀。但,我没有更多的话安慰她,我知道,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宣泄。我陪着她喝了一瓶又一瓶,她很快就醉了,趴在我怀里痛哭起来。这是她在九去了以后第一次哭。她说,你知道吗?我上辈子就认识了九儿。他走了,我会去找他的。
我被生生吓住了,晓晓不应该是这样的女孩。她是活力的,善良的,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九的离去只是暂时的打击。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以后的日子我总回响晓晓的那些话,心中越来越不安。
放假了,那个夏季,出奇的闷热。
正在家过暑假的我,接到了晓晓家里来的电话:晓晓被车撞了,走的时候脸角挂着微笑。
这样年轻的生命,我怎么也不能相信她的离去。
或许在天堂她是不寂寞的,在现实中,她太寂寞了。
我至今也不懂得爱情。真的是直教人生死相许吗?她们的爱情太平凡了,平凡的连波澜都没有。或许我是真的不懂,但我会想起晓晓就痛。
回忆她是很痛苦的事情。今年是她离开10周年,仅以此纪念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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