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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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散文

时间:2021-05-10 10:14:31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散文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散文

  忆起并写下这十六个字,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妥,毕竟时节不对,环境不对,而且要写的是女子,自己却非男子,情感也不对。可因了种种美好,最终还是舍不得它们。

  冬的下午,从车上下来,脚刚踏上这个小镇,立即觉出了不对劲。车的起端,是明澈的天空,明媚的阳光,而车的终点,天空阴灰,雾霾迷蒙,太阳像一块烧红了的毛玻璃,懒洋洋悬在半空,树木、房屋、水榭、破渔船全蒙上灰的纱,昔日熟悉的一切似一幅写意山水图。

  离别半年后,这个小镇,用它的方式——朦胧,接待了我。

  偎着河边的石栏杆,隔着不薄的冬衣,石的凉,还有冷冽的风,都能准确感知。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灰蒙,便是七孔拱桥醉卧绿波,桥洞与水里自己的虚像依偎相拥,活脱脱七只深情的眸子,微风掠过,浓情蜜意便一漾一漾的,宛如一波又一波的心事。

  桥的那头,目光触及那栋高楼,一个女子,梅,便浮了出来。梅曾是我共事多年的同事,论交情,算不上深,介于同事与朋友之间。

  她极能干。教美术的先生经常要带毕业班到省城学习半年之久,而且作为幺儿的先生被宠惯了,基本不会做家务,也不操心家里的人情往来和大小事务。她一边要做着医生这份辛苦无比且时间相当不规律的工作,一边要照顾先生和女儿的生活起居并监督引导女儿学习,还要安排好高龄独居的公公的一切。尽管听有的同事说她家不怎么收捡,我还是觉着情有可原,一个既出得厅堂又入得厨房的现代女性,能够做到如此已经相当难得。

  她极擅理财。常听她跟男同事讨论股票和基金,我对那些专业术语都是两眼一抹黑,她却能说得头头是道,而且眼光比男性还要精准,处事比男性还有魄力。她先生单位分有房,她又果断地购买了一套性价比相当高的大房子,先生学校分得的房子拿来出租。她先生是本地人,在她的策划和一手包办下,老房子的地基上竖起了一栋三四层的新房,简单装修后同样出租。我们都笑她是科室的款姐,是名副其实的“包租婆”。

  她大大咧咧,不好修边幅。一个中年女人,头发就一把马尾,任额头的碎发乱蓬。衣服也是舍不得花钱,一两百块的买来随便套身上。鞋子经常是灰不溜秋也不记得时时去擦。一次,好不容易穿来几百块买来的套装,老气得像街上一大早候在超市门口等着抢菜的婆婆,被我们几个一通说再也没见穿过。还有一次穿来一件死绿的棉麻衣服,裙子不像裙子,长衬衣不像长衬衣,她女儿都说她像一条大青虫。我们几个医生早上交班前闲聊时,总爱品评她的穿着,背后都觉着她根本不像是一个油画画得特棒的艺术家的老婆。好在儒子可教也,被我们批得多了,又有一群如花似玉的护士姐妹摆在那儿,她总算是肯对自己好点儿,稍稍注意起穿着和打扮来。

  因了同是女人,同有孩子要带,先生同样经常不在身边,她有她的艰辛,我有我的难处,两人自是比其他同事走得近些,时常会聊一点体己话,在工作上也多有相互支持和照顾,碰上换班、代查房等事情,都能不推三阻四爽快地答应。所以,也能相安无事地共事多年。及至我后来换了工作岗位,她也被提升为科室副主任,我们还是会偶尔打个电话,或是相互走动说点闲话。后来为了主办的杂志重新设计封面之事找到她,她也毫不犹豫地让她先生帮我这个忙,前前后后修改好几次才最后定稿,每每想起都心怀感激。

  今年辞职走后一段日子,偶然一天在QQ上跟另一个同事聊天,才突然得知她竟患了乳腺癌。因了情份始终是淡淡的,所以谈不上有多么伤心和悲痛,但内心深处的那种戚戚,心弦被猛然触动弹起的疼痛,还是记忆犹新。当时计划着去看看她,给她打电话。她说手术做了在做化疗,头发都没了,不好看,还是暂时不要看吧。本就不擅言辞的我更是说不出多的安慰的话来,但那一刻,心里就像是被谁猛地拧了一把,有些放不下。可既然她婉拒了,我也只好暂时作罢。

  有事重回小镇,想着顺便去看看梅。电话拨通好一阵,也没人接,想是没有听见,或是电话没在身边。及至最后要离开,也没见电话回过来,只得匆匆上了车。车驶离的刹那,突然就想起了那年陈说的那句玩笑话:刚毕业那会儿,梅的脸是发面粑粑(即圆馒头,白),现在啊,倒成了荞面粑粑(黄得发绿)。

  岁月如洗,年华往事如烟,因了刻意的回避,下一次回来不知是何年何月。合手祈福,好人平安!

  从没有如此闲散地从桥上走过。居高俯视,河床起伏不平,一边的慢坡下形成浅浅的大大小小的水洼,纤弱的衰草露出高高低低的头颅,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而中间水深的地方,也是相对有深有浅,便不全是绿,有的墨绿,有的青蓝,有的绿中带褐,有的绿中带土黄。水藻的影子清晰可见,而那块毛玻璃投到水里的黄影子,倒是钟情得很,似乎跟着我在走。

  准备在桥头旁的草坪寻一处地方坐下小憩。抬头寻思时,刚好看到那一片稀拉的小树林。记得那多是樱花树,春来便是一片燃烧的粉色烟霞。就是这一片林子,还有傍河的公园,在今年春里,被我描绘了一遍又一遍。而今,却是萧条得很,只有蓬松四散的光秃秃的枝桠。

  注视回想之时,嗅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再把目光探远些,便看到了樱花林里夹杂着的不太显眼的鹅黄,那是为数不多的几株腊梅。心思微动,走了过去,在一株相对开得好的树下铺上一张纸,坐了下来。抬头看,小小的花朵儿星星点点地缀着,像娇嫩的小铃铛,在风里把香气和心事播散。低头瞧,土灰的地面上露出枯黄的短胡须,些许花儿就那样凌乱地躺在中间,有的香消玉殒颜色萎黄,有的开得正艳黄得明亮,有的还是含苞待放的花蕾,褐色花萼包裹着玉米粒大小的嫩黄,就像精心呵护着胖乎乎的婴儿。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默念着,蓦地想起了上海一个香颜如尘的典雅女子。她是因文和文友从网络上结识的,而且结识时间并不长,按道理来说,离别回到这个小镇,不该想起陌生的人来。许是因了这一树树香的腊梅花儿,情不自禁地诱出了她。

  那时,还没见她的文,只是听文友说将有一位高手加盟社团,还说是个散文写得极美的女子,于是便心生好奇和渴望,指盼着能早日品读到她的文字。十一月下旬,我就有幸编到了她投的第一篇文《甘露小记》。文章字字珠玑,意味深远,读起来仿若听一场精妙绝伦的佛法与人生体悟的讲演。为了那个并不出彩的编者按,我前前后后修改折腾了老半天,发出去了还诚惶诚恐,不得安神。

  其后,碰到她投稿,我都有想抢占的意思,哪怕不是我负责的栏目,也仗着评论部长“自由人”的身份,抢来编了,或是急着在后跟评。一段时间后,发现她不仅文字驾驭能力极强,文字极具古典雅致之美,还几乎可以很好驾驭诗歌、散文、小说多种体裁,一时佩服得只差五体投地。有一次,跟社长谈起给水水写文评,不知怎么就谈到了她的文,社长极力推崇她的语言,我却表示单就小说语言来说我更喜欢水水的,各执己见,但谈不上争论,也不影响我对她和她的文的喜好,还有对她的好奇和探究。

  她看起来性情比较冷淡,几乎很少回复别人的评,编审文章后发给她的用稿飞笺也没见她点开过。而从她的文里,还有和她熟识的文友嘴里,多少知道了点有关她的情况,但始终觉着她就像一个迷,让我着魔,又心生畏惧,不敢接近不敢过多打探。

  我坚持着跟评她的文,即使她不回复。许是我的诚心打动了她,在岁末,她居然有感情地回复了我的跟评,让我几乎欣喜若狂。紧跟着在社团论坛里终于一睹她的芳容,一张着旗袍,一张就在腊梅树旁,虽说跟想象中的`样子有些出入,但仍不失为一个富含韵味和古典美的气质女子,一下子更加喜欢。

  某一日,在一个文友空间访客里看到她的名字,点开追寻到她的XX;又在网上搜到了她的新浪博客,她自我介绍中说:一个寄生于暗夜以燃字取暖的女子,在穿越过许多波折和评议之后,终于有了日益清冷的外表、日益安宁的内心、日益硬朗的骨骼。而,世间的日子,依然在原地等着伊撑着身子继续努力地过活,看淡每一寸光阴。居然心痛,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于是,鼓起勇气,发出了加好友的申请。没想到,她很爽快地接收了,比我料想的要顺利得多,大让我觉着意外。偶尔聊了几句,始发现那一颗看似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心,其实暖着呢,重情着呢。可天生自觉也是一块冰,害怕离人太近把自己给融化掉,所以,把她放在心里,哪怕只是偶尔去她空间或是博客看看。她也宁静得很,偶尔会把脚印留到我空间,对于社团一如既往地支持,隔三岔五就发文过来,让我们得以享受文字的佳肴。

  因了香如故,便想起了她。这种淡淡的情缘,美妙自然。在纷扰的红尘之中,有一份淡淡的牵挂,即使不言说,也觉着温暖。

  翻出纸巾盒,敛着手指拾起地上一朵朵冬的精灵,小心翼翼装起来,预备把冬的暖,带走。嗅着,指已染香。

  等待是最难熬的滋味。静坐水边,看枯茎败叶,看野鸭凫水,看麻雀跳跃,看小鱼飘忽。风拂过,涟漪起,发丝乱。风动乎?心动乎?望着一溜排过去的垂柳烟帐,有些浮躁不安。

  铅云拥来,遮没了先前的那块多少有点暖意的毛玻璃。风卷过,微薄的暖似乎被抽得干净。来时穿得不是很多,不经意间有清鼻涕流出,便想着去哪个朋友家寻暖。其实,心里很明白好朋友萍就在对岸住,可思来想去,XX上可以畅谈养儿的辛苦交流育儿心经,可以谈对文字的看法和创作的想法,可以互相介绍好作品、好网站、好博客,一起寻觅好的精神家园,但真要再见面,两个都寡言少语的人又该说些什么呢?不会尴尬冷场么?再说,要是遇见了不想见的那些人,又该如何呢?

  所以,决定不去找她。只在冬的水边,静静想她。

  她比我大两岁,我们曾经也是同事,只是基本没有交集。直到怀闪羊羊时坐门诊,与同样怀孕的她在同一栋楼上班,而且就隔着一层水泥预制楼板,两个准妈妈便经常在空闲时间聚到大厅里交流怀孕的艰辛,或是谈论感受另一个生命在体内孕育的幸福,来往也就多了起来,一直到后来哺乳期。

  等哺乳期结束我回了住院部,我们的交往便又少了,只是时不时地会在院刊上看到彼此的名字。而那一次为了能得到单位的那间小房子,我满怀信心地跑去找另一个够资格买那房的她商议。当时她跟公婆住一起,而我还过着租房搬东搬西的日子。那房子才四十平米,幼稚的我以为我能说服她放弃,可敲开她科室的门找她还只说了一句话,她就说她也想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也是,我们的交情远不到为对方作出牺牲的程度,瞬间我的声音都变成了哭腔,强忍着打转儿的眼泪离开她。她可能不知道,就在那一刻,我在心底发誓一定要尽快买房子,给闪羊羊一个稳定的家。好在很快如愿以偿。

  那之后,又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即便是两家孩子同在一个老师那里学习架子鼓,也多是各行其是。真正热乎起来,当是2010年初我换工作岗位接手院刊主办任务后。我在计划增加编辑并设置栏目责任编辑时第一个就想到了她,单位有名的才女,没承想一说,她就答应了。其后的日子里,她成了我最有力的帮手,不仅一直坚持投稿,还四处为负责的栏目约稿,并编得没有什么纰漏,有了什么好想法,也是第一时间跟我说。可以说,我接手后能把已经要死不活的院刊办得有声有色并成为市里卫生系统刊物一块牌,能把单位网站重新改版扩大影响,她帮了我很大忙,给了我有力的支撑,是个默默无闻的幕后英雄。

  她是个喜欢诗意的女子,小家碧玉型,崇尚简洁、自然,难得与我性情相投。2010年9月,我第一次带她参加了户外徒步,并送给她一方魔术巾。在游览了“荒烟几家聚,瘦野一刀田”的百里荒后,我们成了经常交流的朋友,时不时地在QQ上聊天或是留言。没过多久,我带着闪羊羊,她带着阳和先生,我们一起游了晓峰南边村的古民居。两个孩子乐得跟猴儿似的,我只记得她先生腼腆得很,话不多,挺斯文。

  20XX年5月笔会时,我跟她同一房间住,同一桌吃饭,一起在山间小径赏月吹风,晚上聊天到很晚。而在那个笔会上,为了配合我的工作,她精心准备了创作经验谈的讲稿,并与到会人员进行了探讨。我心里明白,这对于生性羞怯、不好张扬的她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我更明白,如若不是为了我,别人邀请她是不会答应的。于是,心里总念着她的好。

  笔会回来,就在我全心准备单位六十周年庆典活动的策划和具体工作时,她请假陪先生看病去了。她说先生背痛腰痛,检查也没发现什么大毛病,做理疗也没效果。当时太多的事要做,正忙得焦头烂额,没有细思量她的话,以为不过是小毛病。可她一请假就是几个月,而且从市里到了省里,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从靓那里传达给我。满心里记挂着,发过一个短信没回音,又不会安慰人,好多次深更半夜加班完拿起电话想给她发点什么,最终也是无奈地放弃。本来说好靓她们去省城看望她先生时我一起去的,结果因为一个人又是宣传画册、老照片集,又是宣传片拍摄、拟领导讲话稿,还有每月一期的院刊,随时要更新维护的网站和应付的各种检查、活动的照相、发稿,实在是脱不开身,最后也泡汤了。

  等再得到消息时,却是晴天霹雳,让人肝肠寸断。穿着黑衣,戴着白花,看着高悬着的照片和躺着再也不能起来跟我们爬山的她先生,还有她红肿的双眼变形的脸,听着她和婆婆、阳撕心裂肺般的恸哭,感觉自己像被千万只手撕扯一般,痛得无法呼吸,一向以坚强著称的我眼泪止都止不住,慌忙低头用披散的长发掩饰。晚上跟自家先生说起,还忍不住哽咽、难受。

  在心里,她已是不可多得的朋友,可苦于不擅表达,对于如何安慰她帮她走出痛苦的深渊,我几乎是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关注她的空间,一有动静就去看,就发给她一个拥抱,发现她在线,便亮了头像不动声色地陪着。知道她喜欢文字,喜欢美的事物,便慢慢地发一些美图网网址、美文网网址给她。我是黄钻用户,隔一段时间就挑选一个合适的精美的空间装扮给她,希望她能有个好心情。

  辞职走之前,一直想着送点什么给她,最后选择了纳兰的词集和席慕蓉的诗集。而她竟然把自己绣的一幅十字绣作品赶着去镶了苹果绿的边框,送给我作纪念。每每看到摆在那儿的那幅作品,抚摸着温馨的画面,她绣在一针一线里面的情意便在心底汩汩流淌,掀起柔软的一角。

  半年多来,我们时有在网上联系,我每发一篇文或是说说到空间,她总会来关注甚至留评。我把她拉进社团发文,给她介绍文友,看到好的作品也推荐给她,她也总是在我发文后跟评鼓励和支持。社团发展得一直不冷不热,几度要离开。她说:觉着自己开心就好,不要强求。记着,无论你干什么,我都无条件全力支持,只是力量微薄。看到这句话的刹那,越来越容易伤感的我又没出息地悄声流泪了,朋友做到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一生能得这样一知己,真是夫复何求。

  风跑过,河便老了,鱼鳞一般的纹路顺着风的足迹铺展开去。站在微波四起的水畔,回视与萍走过的这段长达十年的路程,心事繁复,而风的冷,于这个冬天来说,已不是问题。

  连着看了小人鱼在天堂和一朵怜幽的同题作文《雪花的姓氏》,无限感动于虚拟的网络中那份真实又真诚的情谊,同性之间的情感,似乎比异性的爱恋还要浓烈绵长,还要天长地久。

  觉着想说点什么。

  凑巧这次小镇之行,临水而思,想起了毫无关联的三个临水而居的女子。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借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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