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那些人某年某月的那些事指间散文
人生真是变幻莫测,一觉醒来,身边的人,身旁的物,说没就没了,亦不可复制。留下的,只是流年过往的回忆。回忆如一本发黄的日记,记记写写人生的斑斑迹迹。
——题记
刘家,不姓刘,姓戴。只是,大家伙都这么称呼他罢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眼的功夫,刘家已七十古来稀了。
人高马大的刘家,身子骨一直都很硬朗,很少看病。偶尔去一下诊所,也只不过是为老伴捎带些。
不过,生命压不住岁月的年轮,再好的身板也会有不好的时候。据说,刘家的内脏好像出了什么毛病。他的几个儿子一琢磨,决定带着老人家去省城的大医院,想好好地为其检查检查。这也是儿子的一片孝心,人不是说“有病就得医”嘛。然而,刘家听到这消息,不悦了。总觉得,要是去了,就是意味着死亡。于是,心里总是惶恐不安。待到儿子们真来了时,他较上劲了。就是死活不依,两只老手牢牢地抓住床头框子不放。如孩子般呜咽着,并不停地听嚷嚷,“我不去吗,我不去吗。我没有病吗。”
这一招还挺灵验的,刘家得胜了。翌日,他早早地吩咐老伴做好了饭。端着一碗,如往昔一样,在我家的门前水泥地缘上,选了一块比较干净处,吹了吹土,欠下身坐下了。母亲发觉他来的比往日早,特意多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不对劲。
“妈,刘家好像没这么瘦吧?”我疑惑地问道。
“一般上了年纪的人都会瘦。但就是他的'眼睛往里陷了好多。”母亲小声地对我道。
母亲愣了下,还是朝刘家道:“你老人家好饭量啊,吃两大碗吧?”
“一平碗。”刘家转过身来应道,并用竹筷在碗的边缘处,迅速地比划了一下。
对于母亲的这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刘家似乎很有感触。因为,对于他来说,好像没有人关心自己的饭量一事。想起年青时,和几个同龄人“打平伙”的事,深有感慨。那时自个足足吃了四大碗。那个劲啊,甭提有多神气。吃完后,嗓门亮亮地嚷着没吃饱呢。想着、想着,自己暗笑了。可回过神来,又自叹了一口气。
一周过后,我又回乡下了。看到刘家时,他依旧清瘦,显得有些单薄。见着水泥缘的干处,一屁股坐了下去,和旁人调侃了起来。
几个儿子们对刘家的身体状况很是担忧。大家围坐在一起,又是哄,又是骗的,可刘家就是不依。
“不去也得去。”这回大儿子板起了脸,“叫车子来拖。”
“我不去。我又没有病,不好好的啊!”刘家急得老脸胀得通红了,反驳道。至打上次起,他就怕听见议此事,现如今又来了。
“我去叫车。”一侧的小儿子起身了。
刘家听到这,慌了,心跳得利害,立马双手拍着髀骨,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你去叫吗,那我就从开着的车子里跳下来,死给你们看。”
这一出,弄得几个儿子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惊呆了。此番又以刘家得胜作罢。
从这以后,我隔三差五地回家,很少看见他了。但有时也会看见他在家门口站站,神情恍惚,目无光彩,又少言语。再后来,只是模糊地看见他的背影从家门口飘过。
待至一日,我在房间看电视,母亲则在外搓洗衣物。不经意间,我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正和母亲说着活。声音越听越熟悉,心想:此人该不会是刘家吧。他的声音一向是高大洪亮有力度的啊,怎会如此的低沉无力呢?
我即刻起身,出来看究竟。但见刘家形容憔悴,像只打了霜的茄子立在了母亲的对面。原先一米八零的个头,看上去并不高大。只是魁梧的身躯变长了,犹如裁缝手上的一把直尺。
“三俚(我母亲的小名)啊,不晓得怎个(向塘的土话),现在我只能吃一小半碗。”说着,他又用竹筷在碗的边缘处,迟缓地比划了一下。
“只是今日喏,明日就能吃一大碗啊。会好起来的。”母亲安慰道。
他两眼无神地看着母亲,嘴略微张合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停滞一会儿,步履蹒跚地转身离开了。
就此,我再也没有见着刘家了。只是,没有见着刘家的日子,也照常过。
一日,母亲告诉我,刘家去世了。想着他的过往,觉得有些突然,但又在情理之中。一个好端端的、看着我长大的活灵活现的高大人物,说没就没了。
想想也是,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今天在你身旁所能看到的,抑或是能用手触摸到的,一觉醒来,或许就不见了,永远地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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